要说这一贯的小钞还是莫惜容这妇人想得周到,为的就是平常打赏用的,这人际关系在衙门来说靠的无非就是两个东西,一个是权,另外一个就是钱,眼下他早不是当初的穷小子了,钱对于他来说足够用了。
一贯钱的贿赂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算不到什么,但对于县衙里最底层的僚属们而言,这可就是实打实想不着的美事,他们薪俸低,平日又因身份太低沾不到什么油水,虽然说的好听是在县衙当差,其实平日的生活跟城里的普通老百姓也差不多。
平常他们也只是跑跑腿,打探下消息,运气好可以得些赏钱,但要想一次性得到这么大的一笔贿赂那是少之又少,而且这还是从上司口中扒食,这种事是他更是不敢想,手哆哆嗦嗦的伸了过来,“范……手分,这……不合规矩。”
“拿着吧!”范铭感受到了老张隐藏着的一份转变,笑着随意的挥挥手道:“既然都在这衙门里当差,说来你我也是同僚,这也值当的你客气。往后有事还少不得要你担待,若是你有心,便帮我多留意下东院。”
“诶,那我就不客气了!”僚属从范铭手上接过交钞,小心的收好,“范手分,我先出去了。”,比之先前表面上的恭敬,老张属此番说话时的话语中隐隐多了些亲近。
范铭笑着点点头,目送着老张出去。
都说衙门里是最锻炼人的地方,这僚属虽然算不上吏,但也是在衙门里混了二十多年的,经见过多少事儿?早被炼成了人精儿。能有这样的转变一点也不奇怪,眼下这才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子还长着呢。
……
在衙门里日子要真的说起来也和后世的政府部门差不多,实事部门忙得很,实权部门却轻松得很,范铭眼下虽然还远算不上什么实权部门,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站在一县之尊前面的那个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轮到他来做。
整个下午王知县都没什么事儿。范铭自然也落了个清闲,等到散衙钟声敲响,他把王知县送回后院儿后,便径直顺着正路往衙门外走去。
正巧东院儿那边仿佛有什么事给耽搁了一下。等范铭走到前衙时正好见着一群吏员们从西边院子里出来,这些人原本还是边走边说说笑笑的,出了院门猛一看见范铭,原本地说笑声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些人看向范铭的眼神儿很古怪,里面包含地意思也复杂的很。这衙门也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消片刻基本上立即会传了开来,谢主簿退忍以及范铭得寸进尺的事已经让这帮吏员心中隐隐的多出几分戒备和忌惮来,这件事情对周围人的后续影响开始发酵了。
这些吏员中有几个是曾今跟范铭一起共事过的,当初他还没有正式入职衙门的时候曾今被调来料理学田的事,那阵子范铭做事踏实,待人有礼,相貌也好,说实话他们对范铭颇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