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人,一年四季都看不到个闲头。自从春耕开始后,现在都六月份了家里的人都还在忙活。对于今年上工农兵大学的事情,家里面的人都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无法做出决定。不过现在他们家要忙得却是二哥陈安勇的事情了。
?一个月前,县里传来消息,今年的征兵开始了。陈安勇今年十七岁,刚好跨过了当兵的最低年龄线。村长将村里想要参军的人的名字都报了上去。这天,接到了体检和测试的时间,就在三天后。地里的活忙,陈爷爷和陈奶奶也老了,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从靠山屯到县里坐马车都要四个多小时,而且路还不好走。最后,陈安安陪着陈安勇一起去了县城。因为体检和测试是从早上就开始举行,两人凌晨三点就坐上村里专门送报名参军的人去县城的马车。
?马车上还有好几个想要参军的人,还有陪着他们去的家人。整个车上只有两个女孩子。一个是陈安安,一个是大队会计刘全树的女儿刘美丽。她陪她的二哥刘大全去测试。要说两个女生坐在一起好聊天,可惜两人关系不好。确切地说是刘美丽单方面讨厌陈安安,陈安安当然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两人之间的不合其实是刘美丽单方面的比较。两人的家里在村里都算是很好的家庭。刘美丽的父亲是生产队会计,安安的大伯是生产队大队长,爹是小队长。刘美丽始终觉得能在村里跟她相比的就只有陈安安。在她眼里,陈安安长得矮小,模样也不如她艳丽。可是村里的知青更喜欢和陈安安说话。而且陈安安在家里面比自己在家里面更受宠。农忙的时候,她也要下田干活,可陈安安从来没干过农活。这怎么能让她心里平衡。碍于陈安安在十里八村的好名声,刘美丽完全不敢搞背地里的动作。更何况陈家几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就是陈安安那小鸡崽子样的身体,从小也是跟着她爷爷学过部队里的拳法的。刘美丽不敢招惹陈安安,但不妨碍她讨厌她,不理她。
?一个马车上坐着七八个半大的小子,这就显挤了。加上半夜的温度也不高,安安和二哥挤在一起,身上盖着床薄棉被。随着马车的摇晃,一会儿就睡下了。陈安勇见妹妹睡了,连忙示意那些说话的人声音小点。又把安安的头扶到他的肩窝,让她靠着睡,舒服一些。刘美丽看着这一切,又见自家哥哥只知道跟其他人唠嗑,一点都不体谅自己,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委屈。心中冷哼一声,转身睡了过去。
?早上七点左右,他们就到了县里的武装部。一群人下了车,村长马大叔将大家召集起来。他进了武装部,将村里参加这次招兵的小伙子的资料交给武装部的干事。先要面试,合格后过才体检。这个时候的体检还没有说不能够吃早餐。所以安安拿出家里昨天烙的大饼,又去武装部找人要了点热水,兄妹俩就着热水将饼子吃了。
?一会儿,武装部门前就热闹了起来。各村报名参军的人都到了。安安发现还有大姑娘,看来这次要招女兵。一般女兵招得少,能抢到名额的更少。家里没点关系还真难以当上女兵。这时候,一群穿着军装的战士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是个女军官。刘美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位军装笔挺,英姿飒爽的女军人,喃喃道:“我以后也要当兵。”
?安安一听,心里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她记得1977年恢复了高考,她本来想着到时候参加高考就好了。可是家里的人并不知道这回事,还在纠结今年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的事。或许她可以选择明年当兵,这样哥哥就不会自责,可以去上大学了。在二十一世纪,她虽然有些懒散,但是很崇拜军人。当年还想过当军嫂呢,只是没有机会。
?陈安安向女军官走去:“同志,您好。请问你们明年还招收女兵吗?”
?项莹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面容清秀,手上没有什么厚茧,应该没干过粗活。可从她刚刚站立的方向可以看出,她分明是村里出来的。这就有趣了,村里的人居然会娇养女儿到这种程度吗?可这女孩儿身上的气质比许多大城市的姑娘还好,很像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孩儿居然问征兵的事情,着实让项莹很好奇。她看着陈安安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是想要当兵么?”
?陈安安点头:“我叫陈安安,今年十六岁了。我家是靠山屯的,我想当兵。”
项莹看着面前的姑娘眼神坚定,刚想说什么。那边葛家屯的方向传出了喧闹声。原来葛家屯的车把式葛大叔突然晕倒了。一群人围着葛大叔又不敢动他,怕伤到他。只能在他耳边喊着葛大叔葛大叔。葛家屯的村长葛老栓抬头,四处找人帮忙。却一眼看到了陈安安。他连忙大喊:“小神医,快,快来救救葛老大。”
?安安立刻向葛大叔那边跑去。项莹是正好是医务兵,也跟着跑了过去。人命关天,两人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去。虽然项莹只慢了一拍出发,却被安安拉开了半米远的距离。项莹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陈安安。
?安安让周围的人都让开,不要妨碍葛大叔的呼吸。项莹没有带急救箱,也只能在一旁做些初步的诊断。安安把了脉,发现是晚上赶路吸多了冷空气哮喘犯了。葛大叔也是她的病人。她对他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通常哮喘不犯还好,犯病了可是容易死人的。这里可没有哮喘喷雾。安安连忙让人帮忙让葛大叔半躺。解开葛大叔的扣子,安安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针灸。过了好一会儿,葛大叔的呼吸平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