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是强者的狂欢,弱者的梦魇。没过多久,右军已经全数冲进了合乡县,何珅面前曾经能够主宰县城命运的三人已经被踩成了肉饼。现在站在城外的,除了曹洪跟何珅之外,还有一屯五十个军士,这是专门保护曹洪的亲卫。
无尽的吼叫、狞笑、惨呼声,由小变大,从合乡县里传到何珅的耳朵里,在这些杂乱的声音之中,还有无助的呻吟和卑微的求饶,甚至有稚童的啼哭和利器插入肉体的摩擦声。
尽管隔着一堵城墙,何珅依旧感受得到现代战争永远体会不到的残忍和绝望。
“永曾不打算进去玩玩吗?”曹洪看着何珅问道。
语气满是淡漠,好像他现在不是在屠城,而是在玩一场电子游戏,正询问着小伙伴要不要拿起手柄跟他一起玩。
不知道为什么,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杀戮的何珅现在感觉自己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压抑住从胸口冲到脑门的热流,他只能拱手以更加淡漠的语气回答:“末将还是都尉的军侯,可不好跟将军的麾下抢功。”
“恩...说得也是,永曾可知道,州牧自从起兵之后,就没下令屠城过。这个刘玄德倒是让州牧破例了,好家伙啊!了不得。”曹洪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闻他只是青州刺史田楷麾下的一个平原县令。”
“恩...吾对此人也不怎么了解,似乎在讨伐董卓的时候尚有一面之缘,不过听州牧说,此人当时还在公孙伯圭的账下,公孙伯圭我倒记得,就是他身边的人,吾记不住了....只是州牧听完子孝兄被伏击的始末和俘兵的招供之后就笑着说:尚不知晓公孙伯圭麾下竟然还有如此人杰,竟然让吾进退失据!”
曹洪说完,何珅不知觉地想起了一句话:“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或许从这个伏击开始,曹操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名声不显的平原县令了吧。
“然而此人的诡诈却没有得逞。”何珅说道。
曹洪却摇头:“算是得逞了罢!州牧在徐州大开杀戒,整个徐州都会人人自危,自然就会拼死抵抗了,徐州...难打啦。”
说完之后曹洪对身边一个军士喝到:“进去告诉他们,赶紧完事点火,别弄过头了,州牧可是有严令在天黑之前要回到驰道上的!再跟他们说一次,鸡犬不留,也不要留一粒粟米.....”
一直站在曹洪身边的那个军士闻言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喜色,拱手领命,提着手中长戟飞速地跑向那充斥着绝望声音的县城。
显然,他希望自己还能赶得上最后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