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见扶苏不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前往九江,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只是无奈道:“儿女私情,最为复杂,不知爱卿可有其他谋策,以御强敌?”
哪知道陈平直接劝慰道:“启禀相国,为秦国百年之计,一女何妨,今不与汉交,何以攻衡山也,两国互为唇齿,虽有夺地之痛,却不忍失边疆之险也。”
扶苏见状,眉头微蹙,只是低头不语,胡亥欲要训斥陈平,哪知道扶苏直接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陈大人所言甚是有理,微臣愿为天下计!”
这下倒是惊动了胡亥,连忙下殿,很是恭敬地搀着扶苏道:“兄长真乃雅士也,宫中公主尚在,何至于如此耶,朕可择人而去,亦可从民间选取,加封公主便是,公之子女,无非诚意也。”
“启禀陛下,秦统御四海二十余年,今可谓是三面为敌,先帝不惜动用百万雄兵,荡平四海,而今纷乱,吾岂能怜一女也。”扶苏动情地说道。
胡亥连连点头,“兄长胸怀,吾不能及也,为秦者,皆有功之人,今晚设宴,为公主送行,万望兄长恩准。”
“回府便言,陛下勿忧。”扶苏很是低声地说道。
当日下朝之后,扶苏如飞一般赶往家中,其妻乃是李斯的女儿,生有一儿一女,颇为宠爱,子有十八,女不过十四而已。
李氏见扶苏脸色有些不对,当即缓缓上前道:“夫君身为秦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何忧愁,竟半日不解。”
扶苏稍微摆手,“太平盛世自无琐事,然今楚汉相争,衡山尚在中间,齐国远在辽东之地,故而需攻衡山,稳住楚汉,楚与秦有盟约,不会轻举妄动,而今汉却虎视眈眈,故而朝中诸公商议,欲要和亲稳汉。”
李氏在旁,心中暗暗点头道:“此事倒也是个妙计,夫君当为秦喜,何以这般忧愁耶?”
“夫人有所不知,那和亲之女便是吾女也,欲要许配汉嫡长子刘盈也。”扶苏猛然叹息道。
李氏闻言更是大惊,“夫君,此等万万不可,兰儿尚小,不可许配,虽说十四,嫁与远方,何等孤独啊!”
“吾为天下计,岂因小女耶!”扶苏故作大义道。
“然公主尚多,何故独赖吾女,万望夫君好生请命,不可这般啊,可与咸阳寻找民女,册封为公主,也算良策,何故这般耶!”李氏颇为无奈地说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且将兰儿好生打扮,晚上入宫赴宴,择日便与使者一同前往皋城,不可贻误战机!”扶苏狠了狠心说道。
李氏眼神迷离,在旁边不断地哽咽,然君命不可违,况为天下计,只得将兰儿打扮一番,晚上与父同入宫中赴宴。
此刻的胡亥早就摆好宴席,与张氏坐在首位,毕竟没有子嗣,不好册封为皇后,此番宴会并无外人,皆是皇亲贵族,扶苏与兰儿上殿乃是胡亥亲自迎接。
君臣礼毕,胡亥有些愧疚地说道:“兄长本就一儿一女,今为攻取衡山,别无他法,万望兄长见谅,只是不知兰儿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