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哪里敢违逆,只得颤颤巍巍地将帛书呈上,很是小声地说道:“大王观之尚可,万不能意气用事,致使得纷争骤起。”
“本王且观之。”霸王说罢便展开帛书,粗略阅之。
其言曰:“祭义帝魂灵,苍天可鉴,不敢有违,昔义帝决于耕牧之间,赖以苍生为德,义帝登基,泽披天下,福至四海,楚人欢呼甚于笙箫,煊赫之德,无以言表,是时楚地丧亡遍地,百姓流离无所,若无义帝,外抗敌军,内修正德,何由来问鼎中原耶,今万世之基,一朝沦丧,呜呼哀哉,悲夫大楚,何以后续!”
“堕楚者必被楚堕,义帝久居会稽,军民齐心,不敢自比尧舜,亦不输于商汤周文,楚霸王一朝见势,便起不臣之心,以至于朝堂混乱,纲常尽失!不可谓不歹,不可谓不狠矣!今以义帝之丧,痛彻霸王之罪也!”
“为臣者,当守臣之义也,昔楚相为国为民,义帝亲为祈祷,可谓君臣大礼,何人能及,及至霸王掌权,目中无人,私自讲和,此乃罪一也!”
“为将者,当有将之风也,初七军往助,欲诛暴秦,而霸王以私愤而穷兵黩武,为人所不齿也,秦本可破,然一人之情而废七军之力,此乃罪二也!”
“为王者,当有王之礼也,霸王占彭城为都。不求故土边疆,但求声色犬马,美妾香酒不绝,谏议者虽多,犹不入耳也,此乃罪三也!”
“派将谏君迁都,宇皇穷极,鲜有此例,胁上欺下,礼仪尽丧,可耻至极也,此乃罪四也!”
“义帝明理,兵不在多,仅固守城池耳,三造会稽,义帝无奈,听之任之,故而往郴县以避王之威也,以此尚不满,竟暗恐帝身,以至丧命!罪不容诛!此乃罪五也!”
“诸多罪行,罄竹难书,今与书天下,故以此事告诫霸王恶性,竖子而已,为王不尊,天下当伐讨之!”
后又洋洋洒洒数千言,霸王看罢,心中怒气大增,当即拍案而起道:“刘邦无赖,竟这般言我!不发兵戮其身首,此恨难消!”
周兰早知如此,见状立即叩首道:“微臣以为,此乃汉王激将之计也!殊不知九江自春至今,粮食丰收,礼贤下士,其实力不可小觑,为今之计,派人告知项庄死守会稽,吾等可发兵攻取齐国,否则大势难回!”
“哼,公之言有所过也!”项羽有些不屑地说道。
“大王!今秦已经攻下赵国,对燕虎视眈眈,虽说两军讲和,但楚地无增,然秦却扩地千里,不可不防,唯独攻齐,若秦汉来攻,吾等腹背受敌也!”周兰再一次认真地说道。
项羽脸色逐渐认真起来,怒气消失大半,反倒是忧心惆怅,“本王错怪爱卿也,卿此言颇有道理,齐不下终究为患,只是本王心中依旧担忧汉王作乱,今又以此书羞辱于我,昭告天下,此等恶气不得不出!”
“量那九江方圆之地,纵有江河,本王亦往之!”
季布周兰见状,明白项羽定会攻打刘邦,此举劝说定然不行,遂齐声道:“启禀大王,刘邦竖子固然可恶,然北齐不可疏忽,那田横非莽夫,还需小心才是。”
“卿言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