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赵国王宫之内,百僚基本皆在,广武君自知会受到张耳陈余猜忌,所以屈尊坐在了末尾。
午时未到,张陈二人陆续赶来,各与陈平叙礼,径直向着赵王一侧走了过去,如今赵国以左为尊,所以陈平坐在了右首位置,在平常陈张两人一左一右,也不太注重尊卑,今日有秦国使者前来,显得格外注意。
陈余在前,眼看就要坐在了左首位上,陈平见状当即起身行礼道:“启禀陛下,吾素来听闻张公明辨是非,才使得赵国这般井井有条,左一之位理所应当,诸君以为如何?”
张耳听到这个话音,心中甚是高兴,大步上前越过陈余,向着陈平回礼道:“使者所言严重了,这些不过是老朽该尽的职责罢了,若无这帮小辈,也无今日赵国之繁盛。”
没想到一句话竟然把陈余打入了小辈之列,陈余眉头微皱,平日里尊重张耳不过是见他年长,未曾想今日却倚老卖老,在他国面前长自己威风,毁陈余之名声。
陈平在一旁早就看到了陈余脸色的变化,当即添油加醋道:“陈生之谋略亦是过人,难道出自张公之手,能够培养出这般后生着实可畏啊!”
“哪里哪里,晚辈无知,略微教导便有今日之成就罢了,使者请坐,席间谈话也不迟,老朽特意请了赵国名姬为使者助兴。”张耳说话间直接向着下方示意,命人将歌姬带上来。
席间张耳陈平推杯至盏,远处的李左车见状暗自觉得好笑,最起码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恶犬相争,哪里还顾得上旁边的猫猫狗狗。
陈平倒也时不时向着陈余敬酒,不过基本都是少数,张耳自然也没有时间去关注陈平,在他看来,陈平说的皆是实话罢了。
“张公请用酒,我家将军惧怕公之威名,故而派微臣前来,贵重礼品已经送至府上,乃是诸侯之礼也”
张耳听说更是高兴,“使者有心了,宴会后还请使者前往府中畅谈,能知我心者唯使者也,莫要推辞。”
“张公客气了,明日再去拜访也不迟,待时定不会让张公失望。”陈平笑嘻嘻地说道。
赵宫宴直至晚间才结束,张耳略有微醺,竟让陈余搀扶着离殿,陈平也在旁边,陈余也不敢当面撕破脸皮,只是黑着脸搀扶张耳。
待到陈平离去,陈余才沉声说道:“张公今日当真威风啊!”
张耳意乱道:“势所使然也,况所言皆实话也,陈生有何不满耶?”
陈余身为御史大夫,被人称为陈生,当即大怒,竟将张耳推到在地,颇为高声地说道:“来人,将其抬回去,诸事明日再议!”
陈府之中,陈妻等候多时才见到陈余回来,且脸色甚是难堪,当即上前询问道:“何至于此耶?”
“哼,张耳老匹夫,竟在秦国使者面前辱我盛名!”
那陈妻闻言,缓缓为陈余倒一杯温茶,略有深意地说道:“夫难道不知一身难容二虎耶?”
陈平冷哼一声,“此言当真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