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范增脸色难堪,也不再多问,项庄得到命令,立即前往鸿沟去通知项羽,不敢有半点耽搁,尽管如此,事情终究是慢了一步啊。
且说咸阳城中,胡亥百无聊赖地坐在前殿,旁边正是张芸儿在抚琴,音清不俗,使人欣然往之,心旷神怡,不觉有遨游四海之情。
这时扶苏缓缓从外面进来,张芸儿见状倒也知礼,随即退到殿内后方,胡亥见兄长前来,当即斟茶叙礼。
“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像外人那般拘泥,兄长此番前来所谓何事?”胡亥有些疑惑地问道。
扶苏脸色大喜,缓缓端起温茶,稍微一口,便着急道:“陛下有所不知,那项羽撤军了,可见其也算是性情中人,只是接下来当若何?”
“如此甚好,项羽妇人之仁正是我军利器,速速告知李由,发兵曲遇,暂且夺回城池,至于鸿沟以南,且有楚军把守,日后再议。”胡亥若有所思地说道。
“难不成陛下要与楚军修好?”扶苏脸色诧异,两军交战半载有余,况且秦乱至今,只顾内政,还从未与他国往来,建立长久友谊。
胡亥到不隐瞒,开门见山道:“正所谓天下可分列国,列国自可为王,殊不知一国两君,正是今日之楚也。”
“自楚相项梁去世之后,楚帝熊心自以为大权会落到自己的手中,未曾想却被霸王收回所有兵权,况熊心身边吴苪等老臣心怀不满,至今迟迟没有发生大事,完全是因为项羽一直与列国相争,以至于内政失调转心外战,若战停,想必那霸王和楚帝应该会有一番争夺,待时自家门户毁于一旦,岂不是比吾等出兵顺畅的多。”
扶苏甚是激动地放下手中的水杯,倒吸一口凉气,“陛下,这些事情都是你日夜所想?亦或是他人所教?”
“兄长不信乎?愚弟今敌为楚,故而苦思夜想所得之妙计,兄长主持好朝政即好,外敌有愚弟,秦无患也。”胡亥颇为打趣地说道。
当初扶苏其实也不看好胡亥,毕竟先帝有言,传位于胡亥,扶苏心中也有过感慨,然为人子当听父言,为人臣当听君语,纵使有万般无奈,也只得照做。
自胡亥上位,诛杀赵高,扶苏便开始对胡亥有几分信任,时至今日,扶苏方才明白先帝的良苦用心,若秦国交到自己的手中,未必有如此之能耐。
想到这里,扶苏有些感怀地说道:“陛下之能力,微臣所不及也,微臣这就命人通知李由,发兵曲遇,至于合盟之事,陛下愿往乎?”
“朕肯定要去,否则不诚啊。”胡亥笑着说道,这时后方的张芸儿也缓缓走了过来,邀请二人用膳,扶苏欲要回避,却被胡亥拉着去了中宫。
且说前方李由与孟防守荥阳数日,听闻项羽撤军的事情依旧半信半疑,不敢贸然出兵,毕竟出了城就没有阻碍物,失败那就是身亡。
直至中午扶苏派来的使者才仓促赶到,李由亲自下殿接待,两人叙礼毕,李由方才得知消息,原来是胡亥让他进攻曲遇的命令。
孟防与李由坐在客厅内,神色恍惚,片刻之后,孟防咬牙道:“启禀郡守,如今陛下诏书清清楚楚,有何可耽搁的,还是出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