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步见过胡亥之后,便以秦使的名分前往魏国游说,而此时的魏国尚且不知当日失踪的栾步去哪了,魏王咎还经常怀念栾步是个侠士,来无影去无踪。
现如今的魏国略显平静,楚国出兵定陶的事情他们也有所了解,但是上面有齐国,下面还有韩国挡箭牌,所以尚且不是很担心。
魏王咎整日沉迷富贵,愈发奢靡,本来只是乡野村夫碌碌一生,没想到阴差阳错竟当上了魏王,与自己的弟弟执掌魏国朝政,刚开始还能料理朝政,随着时间拉长,愈发觉得秦楚不敢动手,觉得魏国无忧,行事亦是肆无忌惮。
周市身为丞相,经历的事情比较多,见到魏咎如此,也当作没看见,管理好手下的事情就好。
当日栾步从秦国而来,周市大为惊讶,慌忙将其请入府中,两人叙礼毕,周市最先开口道:“先生上次三军之后离秦,一直杳无音讯,为何今日却又出现在魏国,还穿着秦国的服侍,带着秦国的使节?”
栾步抿口温茶,并未掩饰,直截了当地说道:“吾乃秦使者也。”
“尔为魏人,何故助秦?”周市略显惊讶地问道。
“秦君圣德,故而助秦。”栾步淡然道。
周市脸色微变,很是气愤,当即起身甩袖道:“汝真为人所不不齿!秦人残暴,难道先生不知?反而以秦之命来游说魏国,今日有老夫在,汝休想见到我家大王!”
栾步当地奉上茶水,“相国息怒,汝为人者,谁不为自己着想,吾慕秦国强大,投之有何不可?”
“众人皆说秦残暴,某却说秦圣德,此次本想逃离大梁,选一处安静之地休养生息,未曾想机缘巧合遇见秦君,其为人和蔼可亲,并无任何过错,且诛杀赵高,此等利民之事,昏君可为之?”
“陈胜吴广等人身在渔阳,不知二世生性,故而起兵,天下想称王称帝者自然揭竿而起,今为王者,可有人为民,哪个不是只知吃喝玩乐,因此相国莫怪,某有一句实话,他们称王称帝,不过是为了自己富贵,何曾想过百姓死活。”
“想来秦统御六国,身为大统,不服气者大有人在,莫要因为他国起兵反秦,就要云集响应,恐违背万民之心,然不知万民尚且依附秦国!”
周市年纪老迈,那些秦军残暴的事情确实属于听说,以讹传讹而已,今听到栾步这般说,周市的心情略微有些改变,不过面上依旧不服气。
“先生以巧言自诩,当真是能说会道啊。”周市故作不屑道。
栾步脸色微笑,“相国如此说,某也没有办法,那就说点实际的事情吧。”
“自陈胜吴广骑兵以来,各地纷纷揭竿而起,赵燕皆是陈胜部将,齐魏勇武而起,韩贵族自立,唯独楚国远在会稽,杀郡守起兵,江东响应。”
“距张楚兵败,也有半年光景的时间,各国局势稳定耶?并非如此,其实能够与秦相抗衡,准确来说,比秦国稍强点的起义兵也只有楚国,难道不是吗?”
“目前时局,楚自大,联军欲攻取荥阳,恐怕要借道韩魏吧?敢问相国您是借还是不借?若是借道,秦国荥阳丢失,韩魏皆被楚包围,不灭都难,然若是不借,项梁此人武夫,杀郡守起兵,今日之大梁昔日之会稽也。”
“还请相国三思,秦楚有差别吗?一个欲守,一个欲夺也。”栾步很是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