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来时早就想好了说辞,又见彭越如此识抬举,也不再忸怩,直接开门见山道:“将军久居彭城,可知天下局势?”
谁知彭越还未答话,旁边的栾步却发出一阵嗤笑,“如何不知,天下局势,秦楚相争罢了。”
旁边的季布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栾步,“敢问将军,这位是?”
“使者莫要见怪,此乃某挚友栾步,平常性格如此,还请先生恕罪。”彭越起身行礼道。
季布面带微笑,略微抿口温茶,“不怪,不怪,先生所言也是事实,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我家丞相乃是楚国贵族,帐下良将颇多,又辅佐楚王称帝,江东诸地皆已平定,齐燕两国,地处北上,难以与中原匹敌,韩赵魏尺寸之地,难成大器。”
“而今暴秦无度,滥用民力,四海之内,反秦之声应接不暇,难道将军不知?况楚王称帝,各王来庆贺,实在碍于楚帝实力。”
“今君处在秦楚之间,若不与楚联合,秦难道就会放了将军吗?望君三思,舍小求大是也。”
栾步听罢,甚是不屑,当即反驳道:“何谓舍小求大?难道是舍弃城池,保存性命就是舍小求大?”
殿上的气氛瞬间尴尬许多,季布急中生智道:“先生莫要动怒,性命本来就比城池重要,况且楚地方圆千里,楚相贤德,临江共敖来贺,以礼待之,刘邦沛县小民,占据两城,今来投靠,丞相亦是不嫌,纳在帐下,高位相许,将军若是献出城池,臣可保将军拜为王侯将相,亦不失荣华富贵。”
这几句话说的彭越有些动容,唯独栾步对以嗤笑,“先生可保我家将军王侯将相?恐怕为佞语也!”
“敢问阁下在楚地官为几品,竟敢许下如此重诺?且彭城为楚所占,吾等将何去何从,还请将军勿信,皆是巧言令色也。”
季布与栾步对坐,听其三番四次反驳,心中甚是不爽,纵使常人也要动怒,不过季布暂且忍下了,毕竟在别人家的底盘,不可张狂。
沉吟良久,季布不在搭理栾步,反而是直接问向彭越,“臣也不在多言,只想问将军城中屈指可数的兵力,是否可以抵得了城外的五万大军!”
“这,这,恐怕不敌?”
“那为何还如此执拗,待时城破人亡,悔之晚矣!”季布沉声道。
栾步也不正视季布,颇为随意地说道:“吾家将军不愿做前时殷通也。”
如此一句话,当真是激怒了季布,立马起身甩袖而去,“将军好自为之,明日兵临城下,再降晚矣!”
见季布愤怒离去,彭越的脸色有些捉摸不定,“贤弟,这样做似乎不好吧,未免有些无礼了。”
这会儿的栾步面色稍微正式,颇为认真地说道:“此人伶牙俐齿,并无多大官职,许以王侯将相为利,可见其只为城池而来,并未思考将军身后之事。”
彭越略微颔首,“王诚如贤弟所言,若是战不及,便前往大梁即可。”
楚营内,季布气愤而归,项梁与范增似乎也料到了这种结果,稍微安慰几句,便点兵准备进攻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