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经过一番商议，决定由秦岳带着方以智去见沐忠亮，雷州城就由何渭牵头和天地会的人马暂时维持。

在何渭幽怨的眼神中，秦岳带着骑士们耻高气扬地出了城，一路快马加鞭，没多久就跑到了沐忠亮的城北大营。

果然一回来，沐忠亮先是夸奖了他一番，然后让他们补充点给养就又把打发了出去。

“机会很快就来了，找个好地方埋伏准备追亡逐北吧。”沐忠亮是这么对他说的。

待秦岳退出去，沐忠亮转向方以智，“不想传说中于襄阳万云山万云寺为僧的万云龙大哥，原来就是方先生。”

想不到穿越一回，就解开了天地会创始人万云龙到底是谁这个历史之谜，也算没白来一趟。

“当年朝中奸人当道，方先生受委屈了，不过先生在野反而做出了这么大一番事业，此番朝廷北伐还多赖会中兄弟的配合，忠亮拜谢先生。”

朝这位传说中的万大哥行了一礼。

方以智摆摆手道，“不过为掩饰身份的小小伎俩而已，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所谓万大哥也不过是弟兄捧场。而且沐大人，我虽忝为天地会会首，但天地会并非我一人创立，其中郑家和忠贞营都出力不少，只不过我与洪顺堂更为亲近一些而已。”

天地会的复杂情况沐忠亮从军情司处已略有耳闻，不过作为一个江湖会党，龙蛇混杂也是难以避免的。

想来他这名义上的会首也能给近期军情司继续渗入天地会提供了不少方便。

不过方以智此番的来意为何呢？

“我没记错的话，方先生曾在朝中任礼部侍郎，不知此番前来是否有意再为朝廷效力？”沐忠亮试探道。

“沐大人好意方某心领了，按方某本意，自是愿意报效朝廷，但江湖毕竟是江湖，一旦入朝，恐怕洪门的事情我就不好插手了，沐大人恐怕并不乐见于此吧？”

“呵呵，”被他戳穿了心思，沐忠亮只好尴尬地笑笑，“这么说来还确实有点不是时候，恐怕还要多辛苦方先生一段时日。待大局好转，方先生和天地会如果有什么要求，大可对朝廷提出，毕竟我们都是一心抗虏，都是战友嘛。”

“沐大人心胸宽广，我们不过一江湖会党便能如此优待，那老朽就先谢过大人了。”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抗虏的首要问题，不论会党还是别的什么，在眼下清廷势大之时，只要有志反清的，都是朋友嘛。”

和方以智又聊了一阵比如他的《物理小识》之类的著作，两人甚是投机，最后听见他马上就要离开，沐忠亮多次挽留无果，只得作罢。

亲自送他离营，看他消失在远方的密林中，沐忠亮叹了口气，旋即释然。毕竟他本来也没想着指望这么一下子就能让整个天地会投诚，方以智亲自来估计也就是试探一下朝廷或者说沐家的态度。

在森林中行了一阵，走到一块大石处，方以智看见一个“∴”字印记，便在此停下来。

没多久，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正是洪顺堂护印大爷陈欣。

“万大哥！”他拱手见礼，“那沐大人，大哥见了，比之郑家、李家如何？”

老和尚捻须笑道，“沐敬之倒是个妙人啊，李家势弱便不提了，你看郑家表面也都是言必称陛下，反倒我与沐敬之聊了许久，他却只字未提，反倒句句以朝廷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