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效果如何不好评判,但军情司却是开了一个坏头,这种没什么成本的宣传方式引起各路商家纷纷效仿,以至于凡是个像样的县城里,大街上都贴满了牛皮藓,极大地影响了市容市貌,让历任官员头疼不已。
大员,沐忠亮的舰队锚泊在海上,水兵正忙碌地修理着受损的船体,尤其是那艘宝贝的三桅盖伦。而郑成功的舰队则靠泊在热兰遮的码头上,水兵们有模有样地在岸上晨操。
海面风平浪静,只有晨起的海鸟在海面上自由地翱翔,寻觅着今天的饭辙,好一派和谐的光景。
然而实际上,不论是沐忠亮和郑成功,都派遣了大量哨兵,昼夜不停地望向对面,不放过对方的一丁点动静。
瞭望兵在桅杆上的望台举着望远镜,尽忠职守地扫描对岸。刚掠过一个草丛,忽然心有所感,望远镜转回来,发现草丛后面有穿着同样红色戎装的身影,也在举着望远镜看着他。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权当打个招呼,双方便若无其事地同时移开视线,当做没遇到过。
这种尴尬的日常已经延续了一天,但这时一些真正的变故发生了。
突然一阵钟鼓齐鸣,王爵制式的旗牌在码头上出现,正中央一面大旗,上书“闽王·朱”。
沐忠亮推开舱门钻出甲板,拿起望远镜细看一番,发现只有两艘小船正在解缆离泊,而小太监李泉也全须全尾地跟在一名穿王爵服色的汉子旁边,心里松了口气。
“总算来了,不然这一君一臣这么隔海对峙着实尴尬。”
不得不说,这回沐忠亮却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不过没办法,他可不敢带着皇帝钻到别人的军营里。万一皇帝一喊,自己不得被剁成七八块,还好郑成功终究主动来了。
旗牌仪仗陆续上了两艘小船,向沐忠亮这座御舟驶来。不一会,这位大汉便来到甲板上,与沐忠亮碰了面。
这汉子,着一身红袍,头戴王爵制式的九缝皮弁,虎背熊腰,方面厚唇,眉宇间略带沧桑之色,可旋即又被透出的精光掩盖。
“元辅大人,这位乃是新晋闽王殿下,”李泉站在一旁,笑着为两人作介绍,“殿下,这位乃是黔国公、中极殿大学士沐忠亮沐大人。”
见沐忠亮意外地年轻,郑成功盯着他看,一时竟有些失神。
而沐忠亮见到传说中的民族英雄,心里难免激动,主动热情见礼,“久闻国姓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凡人也,久仰久仰!”
郑成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忙拱手致歉,“不敢不敢,元辅大人见谅,昨日听李公公言说大人功绩,大木心向往之。今日一见,大人果然风华正茂,少年英雄,虽古之甘罗不能比也。是以小一时感慨,却是失礼了。”
“呵呵呵,无妨无妨,我忝居元辅之位,抛开官职不谈,从家父处论,该向殿下行子侄之礼才是,殿下如不嫌弃,唤我敬之便好。”
说完他正色一揖,“小侄见过朱叔父。”
郑成功赶紧上前扶起,豪迈大笑,“哈哈,得贤侄如敬之,人生一大快事尔,当浮一大白!”
“届时小侄定当奉陪。”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大有一见如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