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停下打量他,他耷拉着脑袋站在阴影里,青衫薄,衣带渐宽,人比黄花瘦说的就是这种骚人吧!
“哎?你就是昨晚在爱无力唱歌的女孩儿?”
他眼睛一亮,语气也正常多了。
燕宁点点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唱的很好!耳朵都怀孕了……”
燕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岔开话题。
“你进酒吧也穿长衫吗?”
他眯了眯眼,仿佛觉得阳光很刺眼。
“我想我应该是个民国的灵魂,穿越而来的……”
看着燕宁好奇的样子,他有气没力的说:“那有什么……我每晚都在那儿……只有醉了我才能好好睡上一觉!”
燕宁往前走。
“希望还能见到你……小歌手!”他说。
***
西街不如东街长,酒吧和饭馆多一些,在经历了大半夜的狂欢过后,巷道里安静下来,偶尔路过几个穿着大胆新潮的青年,好几家店门口摞着周转箱,里面横七竖八塞满了啤酒瓶。
经过一家牛肉面店,里面坐着七八个人在吃早饭,牛肉汤的香味直钻鼻孔。
路开始变窄了,一个日式的小客栈出现的拐弯尽头,路边立着木头标识,上面用隶书写着宛子口,一口古井,周围长满碧绿的蕨类植物和几朵浅紫色一毛钱大小的花。
燕宁上前一看,介绍说这口井是清朝就有的,井水甘甜,矿物质含量合理……
上山了!
开始有鸟叫,有林荫和野花,石板地变成了砖地,再往前走又是泥地。
走了二十来分钟觉得有些热,她掏出水来喝了半瓶。
这个懒洋洋的山中小镇基本上都是游客,现在还不到9点,这里大概也不算热门地,一路上只碰见两个人,身上背着画夹,穿着与众不同,看来就是美院的学生了。
再走了十几分钟,突然有点内急。
早上喝的牛奶、吃了水果色拉,临出门前却忘了上厕所,她看看茂密的树丛,终究没有勇气走进去,也不知道罗子坡还有多远,那里不是有个恒星部落来着,这么想着,就加快了脚步。
前面一个大弯坡道,几株旱芙蓉长得很好,她还来不及欣赏,树叶后面突然冲出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骑着小黄车的小伙子。
等两人发现对方时,显然已经太迟,电光火石间传来一声碰撞和两声鬼叫。
燕宁是侧倒下的,左边屁股着地,自行车哐啷甩出去两米,小伙子像条八爪鱼一样扑出去盖在车身上。
“日/了/狗了!这会儿怎么有人上山!”
燕宁本来还爬不起来呢,一听这话顿时气冲丹田,像水沟里的蚂蚁奋力一振爬了起来。
“你怎么说脏话呀!”
燕宁怒目圆睁看着他瘦瘦的背。
那人呲牙咧嘴嘶叫了一声,慢吞吞从自行车上翻躺在地上,然后蜷起来捂着身体中部。
“唉哟,我被自行车给日/了!你懂了吧大姐!”
燕宁脸红了。
她看见自行车踏脚朝天戳着……
“谁让你不刹车的?”她嘟哝。
“我倒霉,我自做死行不行?唉哟……”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连女孩儿嘴都没亲过……就要当太监了!”
抬头看见燕宁既担心又嫌弃的表情又问:“你要不要紧?”
燕宁穿着条白色长裤,膝盖处被扎出了一个洞,手掌有挫伤,屁股有点疼,除此以外没啥大问题。
“还好吧!”她拍着裤腿。
小伙子终于起身去扶自行车了,才发现车篓里的东西早就颠到了地上,顿时脸色一白失声叫道:“坏了坏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连太监都做不成了!”
燕宁看着他把地上的纸盒捧起来,慌乱的撕开透明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