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郑氏应该有派人吧?”张琅依旧不甘心,试图争辩道:“越王府宾客......郑铎不就是荥阳郑氏......派到殿下身边的人吗?”
李贞依旧在把弄着杯子,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许久才道:“可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别的世家哪个不是恨不得将自己最精锐的子弟派到了本王身边,生怕自己家族落了人后?可郑氏呢?居然只派了一个中庸之人,就连太子大兄身边的那个郑严都比不上——你不要告诉我,荥阳郑氏数百年的底蕴,这一辈儿中就出了一个郑严吧?就算一般的家族中,也都能出一两个顶梁柱呢。”
张琅自然不会轻易服输:“殿下只是凭借这点,就推断出属下......是荥阳郑氏中人,未免太有点武断了吧......光是如此,属下可不服气啊。”
“刚开始我的确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李贞手中杯子一停,冷声道:“但后来我心血来潮查了那一家酒楼——就是倭国使者闹事的那家酒楼.发现原先的酒楼老板,也就是你口中的爹,竟然曾经在郑氏做过一段时间的家仆,后来立下大功被主人削除奴籍归还文书,并且还得了一大笔赏钱。他也正是靠着这笔赏钱起家开了一家小酒馆,然后生意越发红火,在三年间就成为了那条街上最有大的酒楼。而你也是那时候出现在世人面前的......”
“这依然不够。”张琅额角布满了汗珠,但依旧坚持道。
“当然不够,但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李贞笑道:“我曾经向你要过些鲜血,说是要请大夫帮你检验血液,寻找病因,你可曾记得?”
“这......”
“没错,我当时并不是要跟你验血,而是又偷偷取了你弟弟,也就是郑严的血,然后将其混合在一起。”
“滴血验亲。”张琅咬牙切齿道。
“不错,正是滴血验亲,结果你应该也知道了。”李贞坏笑道,其实哪里有什么滴血验亲啊?滴血验亲跟本就不科学,人的血型基本被分为四种,要是按滴血验亲有效的话,整个世界岂不是只用分为四族人就行了?只是李贞知道,不代表别人也知道啊,特别是在古代,滴血验亲可是十分流行人认亲手段,糊弄了中华民族几千年,李贞用这个诈一下张琅,他自然也是不会怀疑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带着深意看着张琅,李贞问道。
“好吧,属下承认,属下的确是郑家的长子郑琅......就是不知道殿下准备怎么......收拾我这个郑家奸细呢?”张琅,哦不,现在应该叫郑琅再也无法否认,十分洒脱的看着李贞。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罚你呢?”李贞问道。
“属下觉得殿下......并不会惩罚我。”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李贞饶有兴趣问道:“难道你觉得这些年隐藏在暗中,知获了我不少不光彩的事情,就准备拿这些事情要挟我吗?”
“属下哪敢?属下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郑琅顿时委屈道:“属下之所以认为殿下不会杀我,是因为......属下这些年跟在殿下身边,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殿下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属下的身份......就不顾旧情而惩罚我呢?再者我虽然......隐藏了身份,但也至少隐藏了身份而已......除此之外对殿下课是真心实意,并无半点懈怠,就连这身赏都是真的......就冲这一点,属觉得殿下都不会杀我。”
“......”书房之中忽然沉寂起来,李贞面色阴晴不定,郑琅的心情也随着李贞的表情而起伏,虽然笃定李贞不会杀自己,但他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只能忐忑的等待着李贞决定自己的命运——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郑琅忽然产生了掌握自己命运的想法。
“......你知道吗?人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良久之后,李贞才缓声道:“不过你说的没错,跟着我十年,你也算兢兢业业,劳苦功高,我丝毫找不到杀你的理由。”
“呼!”郑琅身体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上,天知道他刚才承受了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