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陶氏将两个幼儿哄到入睡,她缓缓坐在木床边上,一直有些晃神。
烛光闪烁,时不时‘噼啪’一声炸得作响。
“怎么?还在想着呢。”柴大海给媳妇递过来沾着热水的手帕,瞧着她仍旧不懂,干脆直接上手给她擦洗的,动作不似他粗糙的模样,显得格外温柔。
这个时候,陶氏哪有回不过神的,连忙嗔了他一眼,说道:“都是媳妇伺候当家的,现在倒是反着来,你看着吧,迟早有一日你将我惯坏,整日里就要你伺候着。”
“我个汉子宠媳妇是理所当然的事,要的就是将你惯坏。”柴大海张口就来,一脸的理所当然。
陶氏心中暖的不行,脸上却是白了他一眼。
将他拉到一边坐下,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她道:“你说说游姊说的法子可行不可行?”
其实,柴大海也是想了许多。
他们家中现在缺的便是银钱,大儿子已经十七,同年的伙伴别说娶妻就是孩子都有了,就是他还是老大不小。
当年他去当兵,就是知晓家中无银,自己身上留了一些傍身,其他的全部都是托人到了回来,结果倒好,那么多的银两没有一文是花在自己孩子身上。
从军队回来,他身上也是带着一些碎银,可是当初柴源生病,硬是花光了才抢了条命回来,一直到现在他拖着一条瘸腿,无田无地,倒是让日子比先前好过了许多。
可是照着这个速度,还得再努力几年才能够给孩子娶上老婆。
他叹声而道:“我最对不住的便是柴溪,就是为了他也得赌上一把。”
陶氏伸手握住当家的手掌,两人的手掌都是带着粗厚的茧子,磨得皮上发疼,可是偏偏谁也不愿意缩回来,她难得温柔的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太急,不过你说得倒也是,既然有这个机会,怎么都得搏上一搏。”
她说完后,便起身弯腰,在床下的放着的小盒子拿出来,用锁打开后,清数着里面的银钱,数过之后她道:“一共一两银子有余,我的意思还是不赊直接给钱的好。”
刚在饭桌上,游姊的提议是可以先赊豆油,等他们挣到了银钱再还回去,可是这样做她担忧游姊在杭家人面前不好做,拿不出钱倒是没法,可既然拿得出来又怎么能让女儿腆着脸面去赊。
“我也是这个意思。”柴大海说着,做煎鱼的生意,说到底了就是豆油贵,翘嘴鱼的话海中虽然打不到,可是周边也有湖泊,但是能够以更低的价钱向周边的乡亲收一些。
而且照着游姊的说法,煎鱼能卖的那么好,恐怕就是油得关系。
既然能够卖煎鱼,其他的东西也能够不是。
到时候换些花样,轮着去卖,总能有一样卖的好。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对着做生意的事商量了好久,彼此都能够看到对方眼眸中带着的期许。
……
三日的时间过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