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珊带着哭腔的声音‘哦’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道:“我还没和他说话呢,他就好凶好凶的骂我,骂我懂不懂规矩,非叫我给他行礼问好,我连他是谁都没见过,为什么要向他行礼呀,大哥哥都不叫我
行礼的,呜呜——”说到真正伤心的地方了,季子珊便情绪激动道,“嬷嬷都告诉他了,我不用向任何人行礼,他还要我行礼,还说大哥哥不教我规矩,他教——”
“他那么凶,又骂我,我就不想理他了,可是,他又吼我,叫我不许走——”季子珊小公主说到这里时,更是委屈的不行,“我不听他的,然后,他就要打我,我的人拦在前头,他都动手打了……”扭头
看了看身后,发现跟着的人没过来,便嘟嘴哭嚷道,“我的人呢,叫他们来!”
刘全顺赶紧吩咐下去,不过片刻,四个脸蛋红肿的两男两女就跪在了季子清陛下跟前。
“嬷嬷叫他不许放肆,他理都不理,他不仅打我的人,还动手打穆淮谦,要不是侍卫来了,他连我都要打啦,呜呜——”状告完了,季子珊就只剩咧着嘴放声大哭了,“大哥哥,他要打我,你替我打他
——”季子珊给在场观众,活灵活现的演绎了一个天真小姑娘被无良哥哥欺负的事情。
季子清陛下眸光森冷的问素容嬷嬷:“二王爷人呢?”
“回陛下的话,应是还被扣在月华门那里。”素容嬷嬷答道,她追着公主离开前,便叫侍卫先看着二王爷,又让人去后宫告诉了太后娘娘,也不知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季子清陛下开口,声音冷冷道:“刘全顺,传朕的话,将二王爷杖责三十,命他半年不许出王府,一年不许入皇宫,再……罚俸三年。”
“奴才遵旨。”刘全顺赶紧躬身应道。
历来断事办案,哪怕是件家务事,也得要双方对个证辩一辩,季子清陛下此案断的很不合乎流程,颇有些偏听一面之词的意思,不过鉴于季子铭二王爷打人的前科累累,此时又有挨打的慈宁宫仆役为
证据,几位目睹此事的朝臣,便一句异议也没有。
刘全顺急匆匆的传旨去了,季子清陛下却还在轻拍小妹妹的后背:“好了,扇扇不哭了,大哥哥已经叫刘全顺去替你打他了,乖,不哭哦,再哭就不漂亮了……”
“呜呜,哭也漂亮,哭也漂亮……”皇帝老哥说的话不中听,季子珊小公主便扭着小身子抗议道。
季子清陛下忙又改口道:“好好好,是大哥哥说错了,扇扇哭着也漂亮……”目光落在挨打的四个人脸上时,季子清陛下又道,“你们四个护主有功,各赏一年月银,现在回去治伤敷药吧。”待四人谢恩告
退后,季子清陛下又道,“穆淮谦呢,叫他过来见朕。”
不消片刻,穆淮谦就垂首走来,规规矩矩的行叩拜大礼。
“刚才可有伤着?”季子清陛下打量着从容而来的穆淮谦。
穆淮谦垂首恭敬道:“多谢陛下的关心,草民并未伤着。”受伤的应该是二王爷才对,他离开的时候瞟了一眼,发现自己把二王爷的手腕给……捏肿了貌似,若非他的身份是王爷,自己非把他的胳膊给捏
断一只不可,欺凌幼小,是人干事么?
窝在皇帝老哥怀里求安慰的季子珊,这个时候插嘴道:“大哥哥,穆淮谦好厉害的,要不是他拦着二王兄,二王兄就快要打到我啦——”
此时的月华门处,正相当相当热闹,在刘全顺公公没来传旨之前,就已经热闹的不可开交了。
素容嬷嬷让人把消息传到后宫,德太贵人自然便也知道了,事关自己唯一的儿子,德太贵人哪能袖手旁观,摔了手里正捧着的燕窝粥,便赶紧朝月华门那里去了,其余同居福安宫的一众先帝姬妾,虽
然也很想亲自过去瞧热闹,但顾忌到自己的身份后,便纷纷派出宫里的侍从,前去月华门看现场,回来再给自己详细重播。
德太贵人赶到月华门那里时,季子铭王爷还在侍卫的手里挣扎着。
一见儿子竟被缚着双臂,德太贵人登时就火了,怒斥一众宫廷禁卫道:“大胆!你们竟敢以下犯上,还不快把二王爷松开!”
负责守卫月华门的小队长冷着脸道:“二王爷意欲伤害昭阳长公主,下官正在等候陛下的旨意。”小公主都吆喝着要去告状了,他能随便把人放走么,踏玛德,小公主可是陛下的心肝宝贝,天天抱来抱
去的打这经过,她受委屈受欺负了,一个弄不好,他们这些守门侍卫说不定还得受牵连。
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长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德太贵人差点没被气死,将心一横,就拿帕子捂住脸,竟当众哭起先帝来了,她这么一哭一嚎,引来瞧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刘全顺公公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他身为内监大总管,自然颇有威严,先将瞧热闹的一众人冷声呵斥一顿后,便很快传达出季子清陛下的旨意。
之后,在德太贵人凄厉的叫喊声中,季子铭王爷被架上了条凳,待刘全顺一声令下,结实有力的漆红廷杖,便一下一下呼啸生风的落在季子铭王爷的臀部。
三十廷杖狠狠打下来,季子铭王爷直接屁股开了花,在他被人抬出皇宫时,被季子清陛下哄好的季子珊小公主,已经又高高兴兴的想去文华阁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