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臣子也是小小地骚动了一番,君朝历来公主的名字便是内务府拟好,皇后选定便是,皇上赐名可是极为少见的,这难不成也是想要敲打下近日朝中那些支持大皇子的声音?再看楚妃,脸上的笑绷得极假,德妃倒是笑得一脸轻松,甚至带着几分喜气。
其实要阿暖讲,这群人就是想太多,一个名字而已,犯的着这么紧张么?
阿暖的满月宴便在群臣的脑补中过去了,昱帝当晚宿在了朝阳宫,德妃借口多日不见杨皠,甚是想念,将杨氏母子也留在了宫中。
晚上,昱帝便在殿中逗弄阿暖,阿暖看着昱帝的手在自己脸上戳来戳去,脑子一抽,张口便咬住了昱帝的龙指。
昱帝倒是被阿暖弄得愣了一下,他活了三十年,还没有人敢这样咬过自己的手指,但是小婴孩的嘴里湿湿软软的,连个小牙都没有,吮得他真真有了种做父亲的感觉。
皇后在一旁看着,并未出声打断父女间这小小的温情。
夕晖宫中,德妃屏退了下人,只留着暖杏在殿中,与杨氏说着话。
德妃让暖杏端上花茶,说道:“长姐喝些花茶,省得夜间睡不着觉,这会儿可是没有别人,你可好好与我讲罢。”
杨氏觉得妹妹贴心,眼圈又红了,开口讲道:“小妹你是知晓长姐为人的,对这个别人生的女儿虽不会如亲生一般贴心,却也还是过得去的。本是想着等这孩子及笄后,选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便好,她亲娘的嫁妆全部都是她的,我再给她添置些,虽不说定是十里红妆,却也是不错多少了。可谁想着出了这些事情,惹得夫君与我也生些嫌隙。”
德妃心下明白,自己这个姐姐哪儿都好,性子却是软了些,还总是不愿将人向坏处想。若不是当年父亲觉得杨右丞府中无妾,前面留下来的只是个女儿,姐姐过门少些是非,怎么会让女儿嫁过去。现下只能自己多说些了:“出了这等事情,姐姐可是严令右相的下人们不许乱嚼舌根了?怎的能传入言官们的耳朵中?”
杨氏听德妃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平日里我对下人虽说不是严苛,却也是无人敢乱说话的,怎的这次竟传到了府外去?”
德妃在宫中多年,对于女人的战斗力一向不会小觑,便又问道:“长姐府中这位大小姐的性子如何?”
杨氏回道:“我嫁入杨府之时,这孩子只有五岁,这些年一直十分听话,性子温和,虽不是极为聪慧,可是也是知书达理的。嫣儿骄纵,有时做了些错事,这孩子还拦着不让我责罚,这等将杨府事故意传出去的事情应是做不出的。”
德妃笑了一声:“长姐也要当心,这女孩子一及笄,自己便会开始考量嫁人的事情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什么事可都是做的出的。”
杨氏本对杨沐然未曾起疑,这会儿听德妃这样一讲心中也是有了些疙瘩,便说道:“这些日子,我也注意她些罢。也不想着她能怎样报答杨府,只是别养个白眼狼便好。”
德妃看着自己姐姐也是有些伤感,连忙将话题移到了别处,姐妹两个说了些别的事情,也就歇息了。
次日,君熠来朝阳宫寻阿暖,皇后坐在一旁看着他逗弄着妹妹,问道:“熠儿也到了选伴读的年纪,你是储君,第一次是要选两个伴读的,璈儿稳重,母后想着让他入宫陪你,熠儿可还有别的人选?”
君熠放开手中拿着的逗弄阿暖的小物件,转身一本正经地对皇后讲:“阿熠也想着司璈表兄合适,另一人孩儿想选为忠勇公府的秦铮。”
皇后笑道:“听说昨日你在御花园解了秦铮与杨家那个孩子的围,熠儿可不是随便去管这些事情的孩子,那个秦铮应是不错的吧。”
君熠摸了摸头,讲道:“孩儿也是不愿他们几个在阿暖的满月宴上闹事,不过那个秦铮确实是举止得体,谈吐大方。”君熠顿了一下又说道:“当时大皇兄也在场,先闹事的便是左相家的那个姓楚的,可是大皇兄却是一言不发,孩儿想着他应是把伴读定为楚方函了吧。”
皇后见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所考量,心下甚慰,便说道:“熠儿说的很有道理,那母后便与你父皇商议,定下这两人来。还有,与你大皇兄相处时定要尊敬兄长,却也不要失了储君应有的威严。”
君熠连忙应下:“孩儿谨记。”
阿暖听着自己的母后与兄长的谈话,忽然觉得自家这母子两个战斗力真是极强,不过为什么自己也能赶上这种长嫡相争的戏码?!攥了攥拳头,想着自己也要为兄长的伟大事业献出一份力量,然后,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