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过如芳姑姑。”纵然心中对如芳的态度有些不齿,苏堇漫仍是维持了明面上的礼数。
“还同我客气作甚?你身子还虚着呢,快好好歇着,若有什么短缺的东西,只管同我说一声便是。”如芳面上的关切始终不曾淡去半分,仿佛真是发自心底的关心着苏堇漫,若不是因为她前后态度改变得着实太明显,苏堇漫真觉得自己十成有九是会被她感动的。
一同留在宫奴院养伤的还有慧儿,相比苏堇漫的不冷不热,慧儿对待宫奴们突如其来的‘好意’则显得有些冷淡。这也不难理解,过往慧儿在宫奴院只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就算她被方姑姑责罚也没有人为她说半句话,后来有了石总管,除却苏堇漫之外的宫奴对她的态度也只是稍有改善,可是如今却是有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苏堇漫猜想,这一切都同那位老喜欢摆着一张冷脸的皇帝有关。定是宫奴们心中有了某种猜想或是发现了某些事实,她们的态度才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在宫奴院养伤的苏堇漫却不知,不止是宫奴院的众人,此时宫中其他人也早就开始明里暗里的开始打听起董慧儿和苏堇漫这两个人了。
之前在岁首之后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听闻皇上在宴会结束之后便去了内侍省,随后便让人抬了宫奴院的董慧儿过去,可是次日被抬回宫奴院的人,却又多了一个苏堇漫。
这两个从前都是默默无闻的人物,有了这档子事,倒让她们俩一时之间在宫里传开了名声。
在这当中,尤其以皇帝的妃嫔们最为关注此事。
长春宫内,斜靠在软塌之上的曹贵妃,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自己腕上的玛瑙手串。精心修饰的眸子几经流转,最终落到了跪在自己身前的宦人身上。
“说说吧,都打听到了什么?”随意且慵懒的语气,从她美艳的唇中吐出,倒是添了几分媚态。
“回娘娘的话,那两人的身份,都没什么特别的。两个都是普通的农户出身,先后被送来宫中之后,倒是一直安分守己,也并未作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奴才还打听到,这董慧儿同御膳房的石大胖关系有些亲近,至于那苏堇漫,同普通的宫奴似乎没什么两样。”宦人跪伏在地,语气恭敬至极。
曹贵妃面上登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没什么特别的吗?若真是没什么特别的,又怎么可能让皇上开口让人抬到内侍省、又派人抬回去?若真是没什么特别的,凭她们两人卑贱如泥的身份,又怎么配让皇上亲自派人守着她们?
‘嘭’的一声,是一脚踢上身子发出的沉闷声响,从声音的大小便可辩出这一脚踢得究竟有多重,但那个被踢的宦人却是咬着唇半点声音也不曾发出,身子更是稳若磐石。
“苏堇漫,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本宫不是曾让你派人结果了她吗?你倒是给本宫解释解释,为何她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能引起皇上的注意?”曹贵妃许是气急了,又往那宦人身上招呼了几*******才该死!奴才当时的确派了人去,那人也的确将她打昏丢入井中了,只是她为何还活着,奴才是真的……”宦人话未说完,便被曹贵妃一脚踢到了面上,让他未说完的话尽数被一只缀了宝珠的绣鞋阻住。
“废物!”
宦人表面上维持着镇定,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求娘娘饶奴才一死!奴才向娘娘保证,若有下次,奴才一定做得干干净净,让娘娘再不会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贱婢而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