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宫,正午。
端庆帝确实来了,叶蕴仪正和他一起用着午膳呢,这时看端庆帝心情还算不错,她就笑问道:“皇上,是有什么好事,您这么高兴?”
端庆帝舀了一勺银耳莲子汤喝了一口,就点头道:“嗯!是好事!刚刚兵部尚书上奏,三天后将士们就会凯旋归来,到达京城,这岂不是好事?”
“原来如此!难怪皇上这么高兴。”叶蕴仪笑了笑,心里一动,又道,“那就趁现在皇上高兴,蕴仪有一事想求皇上,希望皇上允准。”
端庆帝看着她收了收脸上的笑意,问道:“什么事啊?”
叶蕴仪轻描淡写道:“不过是过两天就是四月初一了,宫外的诰命夫人们都上折子求见各宫的妃嫔,我都准了。只是皇上也知道,蕴仪的爹是一个秀才,家母可没有诰命在身,所以她没有资格上折子求见,为此蕴仪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想着请皇上允准,这次也让蕴仪家母进宫来看望看望蕴仪吧。”
“哦,是这样啊!”端庆帝本以为叶蕴仪这是一朝有权,就不安分了,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请求呢,没想到只是想要见一见家里人,这只是小事一桩,他自是点头同意了,他道:“这是人伦常情,朕自是没有不同意的,你让人去宫外通知你母亲,让她初一时进宫和你相见就是。”
“那就多谢皇上了。”
叶蕴仪笑着谢了一声,见端庆帝碗里的银耳莲子汤见底了,又给他盛了一碗,二人说笑着别的事情,倒是在气氛融洽中二人用完了午膳。
然后,端庆帝又去了龙承殿的书房,叶蕴仪回了寝殿躺一会儿,她最近总觉得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就越来越嗜睡了,一天睡七八个小时还是会打盹发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何嬷嬷和黄芽儿等人看叶蕴仪睡下了,则是退出了寝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而其中黄芽儿却是趁人不注意,悄悄出了鸿鹄宫,往浣衣坊而来。
刚刚听说宫里妃嫔将在初一时见到各自的家里人,这让黄芽儿也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家里人了,想起家里人她就又想起那被打发回尚宫局的表妹唐媚儿,心里就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她,于是她这才偷偷出了鸿鹄宫,去浣衣坊见唐媚儿了。
浣衣坊。
黄芽儿这之前也来过这里一次两次,也是来看唐媚儿的,对这里还算熟悉,唐媚儿在哪里干活她也知道,但今儿她到了那个地方,却是见在那里的不是唐媚儿,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宫女,不由的她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位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干活?原来的那个在这里洗衣服的宫女人呢?”
这宫女听问,正低着头洗衣服的她就抬起头来,见黄芽儿穿着精致的宫服,就知道这肯定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她忙就起身,仰着脸笑道:“这位姐姐,您说什么?是问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姐姐吗?哦,我听说她病了,现在在自个儿屋子里躺着养病呢。”
“病了?”
黄芽儿当即怔愣在当场,然后回过神来后,她也顾不得向这浣衣坊的宫女道谢了,就直接转身走了,向唐媚儿的屋子而去。
唐媚儿住的屋子在哪儿她也知道,之前来的一两次,她去过那儿,所以她脚步极快,又是熟门熟路的,不一会儿就到了唐媚儿住的屋子前。
然后,一推开屋子,就见屋子里放着六张小床,其他五张小床都没人,只有一个面色苍白、头发枯槁的人躺在一张小床上,这个人就是唐媚儿。
第一眼看到唐媚儿这病入膏肓的样子,黄芽儿都不敢认了,双眼里立刻就有了泪意,忙小跑几步来到唐媚儿床前,抓着唐媚儿瘦如竹竿的手腕,哭道:“表妹,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此时,唐媚儿已有些意识不清了,她只感觉到有人坐在她床前大哭,睁着那双睁不开的眼,半晌才看清大哭的人是谁,她扯了扯干裂的嘴唇,笑道:“表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