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茶馆包间。
这包间里有七八个读书人模样的人聚在这里,年纪大的有二十来岁,年纪小的则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们聚在这茶馆里交际,或吟诗作赋,或交流写文章的心得,谈论科举之事。
众人正聊的兴起,这时,突然有一穿着黄衫的读书人压低声音道:“各位,最近几天流传于民间的流言,你们可都听说过了?”
闻言,众人不由面色一变,显然他们都知道这位黄衫读书人所说的流言是什么了,其中一位着绿衣袍的年轻人就神情好奇,反问道:“黄兄,你说的可是当今皇上获罪于天,天降大灾的流言?”
那位黄兄沉吟的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问道:“你们可信?”
当即众人都摇头不语,这种流言短短几天就能广泛流传于民间,明显是有人故意散布的,有人在后面推动,怎么能够相信呢?
他们都是读书人,识字明理,见识也强的多,不比那些平民百姓,有着从众心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盲目跟风,他们自有自己的判断。
那位黄兄见众人都摇头,他也笑道:“我也是不信的,当今皇上虽然算不得什么千古一帝,但也是一位仁义之君,虽然上次朝堂上逼迫众位大臣交赎罪银子有些不顾体面,做的有些过了以外,但要说皇上获罪于天,有失德之罪,那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不说其他,只言城外的那些难民,他们吃的每一个馒头,喝的每一碗粥,都是皇上筹措的银子才有的,听说这几天天气变冷了,还准备发一些棉布给灾民们保暖之用呢。”
“如此一位皇上,为了赈灾,为了百姓,甚至不惜得罪满朝堂的大臣,要是这样的一位明君还失德,还获罪于天的话,那就只有可能是老天瞎了眼了!”
听他如此说,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黄兄见了随即又叹道:“可我们不信,不代表那些百姓不信,那些灾民不信,流言传的越广,传的人越多,自然会有人相信的,到时要是民间骚乱起来,尤其是灾民们动乱起来,那又该如何收场?”
“唉!如今外面有狄人叩关,里面天灾不断,内忧外患之际,又传出如此流言,可见散布此等流言的人其心可诛啊!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应对。”
这个话题很沉重,当然也不是他们该谈论的,他们不过还是读书人的底层,大多只是秀才罢了,这等国家大事他们私下议论也就罢了,忧国忧民之后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神情沉重的默然不语,然后转开话题,又谈起其他来。
而这些人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是对这等国家大事尤为有心,见众人转开话题,不再谈论此事,他不由凑到黄兄面前,偷偷的低声问道:“黄兄,你觉得如今这朝廷的形势如何?”
那黄兄正愁眉紧锁,思索着什么事情,听问,他抬头看向这少年,然后恍然笑道:“哦,原来是叶小弟,我听说你不是打算今年返回原籍下场吗?怎么今日还来此聚会啊?”
叶小弟摇头苦笑道:“一言难尽啊!我本是打算三四月就下江南返回原籍的,但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一时之间盘缠不够,所以就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