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问,叶蕴仪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大端皇朝立国两百年,昌盛两百年了,一直都是万邦来朝的宗主国,您认为皇朝富裕吗?”
“当然,在天下承平之时,朕之臣民自是富足安乐的。”端庆帝毫不犹豫的道。
叶蕴仪轻笑一声,又道:“那如此富裕的天下,天下钱财无数,为何碰上大灾之时,朝廷会没有足够的钱财来救灾?那些本来该属于朝廷的钱财又到了哪里去了?皇上您可想过吗?”
这个问题端庆帝当然想过,大端皇朝统治了两百年了,两百年的盛世啊,可国库却不充盈,这明显是有大问题的,说明本来该归于国库的银子被下面的人吞了。
此时此刻,叶蕴仪提出这个问题来,却是让端庆帝醍醐灌顶,随即又眼神深深的看着叶蕴仪,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趁此将那些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全部拿下,将本该归于国库的银子收回来,有了足够的银子,就能够两全其美,开战和救灾两不误了。”
“是。”叶蕴仪轻声应了,顿了顿,又缓缓开口道:“皇上,您可知蕴仪的身世?又是如何进宫来当宫女的?”
端庆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述说。
叶蕴仪自顾自道:“蕴仪出生的家庭本是耕读之家,父亲是个小秀才,家里有几十亩田地,本来一家在江南生活平顺,富足安乐,可是十二年前一场大水灾降临,田地全部被淹了,随之米粮涨价,家里余钱不多,只能把田契全部低价卖了,换了钱财往京城来投亲戚。”
“可惜,路上哀鸿遍野,钱财花了个干净,跟随流民来到京城后又感世态炎凉,所投的亲戚将我们赶走,流落街头,最后在乞丐破庙里居住。”
“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的是家中小弟发烧病重,可无钱看病抓药,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小弟发烧而死吗?呵呵,最后,蕴仪被家母含泪通过中人卖进了宫里,当了宫女。”
这就是原身叶蕴仪的身世,这十二年前的记忆刻在了脑海里,是如此深刻难忘,此时叶蕴仪自己述说起来,两眼也是含泪发酸,她抬头看着端庆帝道:“皇上,国库不丰,百姓遭灾,但这不代表那些所谓的高官富商们不富!他们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甚至有的发着国难财,趁大灾之际,囤居粮草,趁外敌入侵之时,有的还摇摆不定,想着投敌,想着逃离,这种不忠的官员要来何用?这种为富不仁之商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皇上,民间传说多有侠盗,偷取巨富之家,救济贫苦百姓,这次大灾在前,局势动荡不稳,既然皇上已准备开战,那蕴仪也请皇上拿出破釜沉舟的大气魄,做一回侠盗,官员凡摇摆不定,想着投降议和者,抄家!”
“富商胆敢在国家危难之际,无数百姓受灾之时,囤居米粮,高价卖出,大发国难财者,全部拿下!”
说完这一番话,叶蕴仪直挺挺的挺着腰背,丝毫不畏的抬头看着端庆帝,一旁的林公公被震住了,却是不敢说话,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是之前熟悉的谨守本分的叶蕴仪,这个女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大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