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府忙于东府大爷庄顼婚事筹办之际,老太太寻空把阿玉请到寿中居。
老太太心中一直为先前庄顼无故突发病症疑心。
阿玉去了。
到了寿中居里头,老太太尽一切礼数招待,百般感恩。
完毕,阿玉听出老太太言语中的猜疑,便主动道:“这些几日,老夫人心中仍旧放不下大爷的事儿。可是想问我?”
老太太暗自称赞,笑道:“玉姑娘聪慧,不仅医道了得,还治得内心症结。”
阿玉并未客气,笑道:“那日我说了,老夫人不愿意相信我。如今,叫我怎好说?如说真有个什么,此刻再讲,怕是不妥当,又确实如我此前说的,真不知。”
老太太叹息道:“不怕玉姑娘笑话,我们这府里的孩子没一个让我安心的。我那么大岁数了,盼好不盼坏。有坏的看能避开多少避多少。”
阿玉道:“老夫人太过于介怀,不利于保养。老夫人愿他们好,那想他们都好。到底,他们有你的福佑,会顺遂。”
老太太感激道:“但愿吧!那玉姑娘可否给我说说?”
阿玉犹豫,终是如此回:“我那日看了,觉着你们府上大爷身有旧症,或是临近那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有冲撞也是不可说。”
老太太心惊,道:“这样说来,那大夫诊查的没错了。那为何姑娘就能治,大夫束手无策?”
阿玉笑道:“我略是懂些医术皮毛,如我先辈在世,恐怕大爷旧疾病症还能治好,他们的医术比我高明不知多少倍。”
老太太欣喜:“那你家人现在何处?可否请来帮治疗?我这大孙子这么些年,没好全过。我常跟人说,让他死了干净,说这些不痛痒的话,可我这心真真放不下就他了。”
阿玉道:“如今就我一身人,家人都……”
老太太盼阿玉再说,阿玉眼眶微红,转话头道:“此刻我十分担忧我们先生。不知他几时能回来。先生身上也有旧症。”
老太太看阿玉这言语举止,不太愿意深聊,自然的把关先生抬出来说,无疑是想说,关先生身有疾病,都还如此,你庄府大少爷要治也得等关先生治先。她的话虽不如此说,往里深究,大抵如此。老太太心中这么想,便不再问她家人。
于是,老太太也顺话道:“你家先生怎出去就不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
阿玉的眼泪终究掉下了。
老太*慰道:“丫头别哭。我有好些人物关系,能帮你找回来。”
阿玉收住眼泪,强颜欢笑,起身端礼,道:“谢老夫人。”
老太太道:“东府要谢你,我也要谢你,唯独你不必谢我们。如你关先生一时未能回来,你尽可放心住下。觉着一人没个伴儿照顾,我给你一两个丫头使唤,可使得?”
阿玉连忙感激回礼,道:“承老夫人宽留。跟先生出入以来,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必劳众费心。”
老太太道:“镜花谢丫头也是三灾八难的。我打心里不愿丫头有什么牵连于你。镜花谢院子虽好,可让客人常住有失礼数,毕竟小门户院子。你是璞儿请来的贵客,我给你丫头用你又推辞,我想,你搬回西府去住,那里有好的丫头婆子使唤,也十分完美得体,尽了西府的脸面。不然,西府这么待客人,传出去,他们脸上也不太亮光,毕竟说大宅子里头的,有官位有封号的主人。一二分面子,姑娘你担待给她们。我知你跟琂丫头甚是合得来,不该跟你提这个。今日,我顺顺嘴就说了,望你不怪我。”
阿玉谦和道:“感谢老夫人提醒。是我不够注重,给太太和老夫人添麻烦了。”
老太太此番为二事,一事询问庄顼病发根由,二事支开阿玉去西府。
眼下,庄顼的病是问不出话头,罢了;让阿玉去西府是要急切办理。因慧缘出去提醒了自己。这镜花谢里的人,只能是自己人,不能有外人在。庒琂那样身份,一个慧缘够叫人提心吊胆了,万一阿玉知晓,后果不堪设想,那阿玉如此年轻,竟有比老大夫还高的医术,只怕身份有待考究。用庄顼的病来询问,她回复虽不完满,也算滴水不漏了;遂而,老太太急要这般急的支开她亲近庒琂,是情理思考。
阿玉回到镜花谢,先去收拾行李,尔后再跟庒琂道别。
阿玉认为庄府老太太并未明确下逐客令,才刚言说,就是让自己离开之意。
所以,当庒琂听得阿玉要离开,极力挽留她,问:“是老太太让你走?”
阿玉道:“没有的事。我想出去找先生去。”
庒琂奇怪道:“二哥哥不是托人找了么?先前还跟你说了,不就是找着了?如今你又要去找,你知道先生去了哪里?”
阿玉沉默。
庒琂让阿玉坐好等她,自己要去寿中居请示。阿玉连忙制止。阿玉这才把老太太要她搬去西府明说给庒琂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