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庄禄在外头会客商,正忙着,听到人来报说园子里出事,他急急把客人送走就往这边赶。赶到府外头,见管家也来了。遂两人一前一后速到篱竹园。
两人一到,曹氏不要命的哭起来,还示意怂恿庄琻一块哭。
可庄琻不哭,板着一张冷脸,扭头去拉住她父亲庄禄。
庄琻道:“老爷,你看看我!”浑身湿漉漉挨在她父亲。
二老爷庄禄将手中那串翡翠珠子甩在大腿上,道:“胡闹!”快快扬手让家仆们赶紧散了,仆子们听从示下,散或退远避开。余下是主家几府的人。
庄禄让管家去给意玲珑松绑。
曹氏不给,道:“老爷是不管我们死活了?”
庄禄没搭理她,只对庄瑚示意道:“还不把人帮我带回去!不够乱的!丢人都丢外头去了!”
曹氏红着眼睛,凄凉道:“老爷就这样凉薄?才有新欢就不顾府上家人了?”
庄禄怒道:“孩子不懂事,你就不拉扯点,净是添乱。我问你,那账头上一万两银子的账你算清楚没有?核实没有?有这会子功夫,不如把你那死账目理一理,都亏到明年去了!”
曹氏心知是怎么回事,嘴角扯几下。
庄瑚心里也知晓,故而不吭声。
幺姨娘帮劝和,倒说:“有老爷在,该是妥了。万金你扶姑娘回去换衣裳,爷们姑娘们也同我回去吧。”
幺姨娘说完挨个去拉,劝说离开。
只听曹氏道:“既然老爷要顾府里要顾生意门路又要顾着园子。老爷就顾着吧!我们娘儿几个回我娘家,我娘家也能出得起姑娘们的嫁妆!”
说完,扭头去了。
众人以为曹氏就此真离开庄府,哪知她转身后,看到老太太来了呢,庒琂和竹儿一左一右扶着,后头跟那帮子丫头。
老太太快步挡在曹氏跟前,一手扯住她:“都大半岁数了,羞是不羞!”
余下谁人都没离开,看着老太太拉曹氏进屋里,让曹氏坐堂上,自己坐下首,其余者站前面。
老太太叹道:“和睦在你们北府,怕是没那日了!”
庄禄跪下,道:“惊动母亲了。”
老太太道:“那时你们叫我搬来跟你们住,我能来不能?你们自己个儿都过不安宁,还让我跟着受罪,可见你们的心不真!”
庄禄勾首,庄瑛见如此,也跪下,一边还拉庄琻同跪。
此时,意玲珑已松开了绳子,娜扎拉住她,倒是没动弹。凭听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又道:“千古老话,家和万事兴。你们做生意,早该知道这道理。唉!我能说一句算半句,听得就听,听不得……”转了声调厉声道:“当你们放屁了!”
众人凛然一阵,大气不敢出。
于是,老太太厉色质问:“说!怎么个回事儿!”
众人没回,庄琻的丫头万金奋勇报说:“老太太,是意姑娘推我们姑娘下水,要淹死……”
老太太喝道:“滚一边儿去!该你说话的?”
万金一脸惶恐,急忙在庄琻边上跪下。
如此,意玲珑笑了,略走前一步,伸手作揖向老太太:“老太太好眼力,一准知道她们来找我们的茬儿!可不是,谁有功夫诚心推人下水的?话说无冤无仇,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老太太,我要是有半句谎话,出这大门儿,掉进池子淹死,让我们娘子肚子里的孩子不出世也死!”
这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老太太厌恶望意玲珑,没得语言应对,心里着实不爽。可不是因为意玲珑拿她子孙作赌咒了。
庄璞和庄玳要开口解释说一番,老太太扬手不必。后说:“如不这样,就让这丫头给二丫头赔个不是!就算了。”
意玲珑道:“老太太不公道!是她说话侮辱人,是她先不对!”
老太太道:“那你想怎样?”
庄禄使劲给意玲珑使眼色。
意玲珑叹息一口气,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杀人不过头点地!算了!你们姑娘向我赔不是,我再跟她赔不是也使得!”
曹氏顺口哀求道:“老太太,你瞧……”
老太太不愿意过多惊扰娜扎,毕竟有身孕在,北府子嗣稀零啊,她能忍即忍了。
好在竹儿插话解围道:“老太太,我们府上姑娘个个都知书达理的,不好争个什么。老太太又向着太太,有目共睹的呢!如不然,就由姨娘跟太太赔个不是就完了。”
老太太难得乐意,笑看曹氏,曹氏有了台阶下,便点头。
转眼,老太太和蔼目向娜扎,缓气道:“你才入府,又是外族之人。我们这大府太太不跟你计较。可你也要管一管自己的丫头才行。既然你是头儿,这礼就由你来赔,如何?”
娜扎听说赔礼,便缓缓撩开袖子,褪出一只镯子来,移步到曹氏面前,把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说:“赔给你。”
此举动,众人再次震惊咂舌。
曹氏忍不住笑出声了。
老太太见气氛回暖,拍手道:“既这样大方,二太太受呢还是不受?”
曹氏伸手捞起镯子,特特拿给老太太过目,道:“老太太,这是东珠的粉制镯子呢!”
老太太拍拍曹氏的手腕,示意她扶起自己。故而,曹氏把镯子递给玉圆,扶老太太出去。余下地上的人等老太太出门才起身。
闹半日,北府这事儿才停当。
其余事回归平静。庄璞来时那事可没办妥,如今这情境再找曹氏要银子,怕是不合时宜了。故而作两重打算。一重等晚些时候再来讨,一重回西府跟他母亲郡主透露个风儿求一求。
如此想,庄璞跟老太太等人后头出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