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粗心大意地道:“哪儿去了,姑娘今儿的点心没动呢,叫我们吃了。”
慧缘跟三喜去了,也略吃几口,慧缘说是饱了,起来到外头找庒琂说话。
此刻庒琂拿一卷书在廊下晒太阳,慵懒看起书来。
慧缘道:“姑娘。”
庒琂转头见她,以为是早上的事过去了,便笑应:“吃了?”
慧缘道:“吃了。”
庒琂拍拍廊下那栏凳条子,示意她坐下。
庒琂这才道:“多大的事儿,你别心里去。左不过是有人活着一日没话说的,找人议论。见议论我议论多了,换个新鲜的,想必你样貌出众些,惹得她们嫉妒。”
慧缘凄然一笑,歉然道:“给姑娘添麻烦了。”
庒琂拉住她的手,动情道:“这话怎么说的,没有你怎能有今日的庒琂。”
慧缘听得,眼眶微红,勾头说道:“我这些时日看来,子素姑娘倒比我细心。起先姑娘让我保管的东西,我才刚收拾出来。不知先交给姑娘还是直接给子素姑娘的好?”
慧缘不说这话,庒琂倒忘记一件大事,那便是仙缘庵伯镜老尼临终前托付给自己那封信物。庒琂见慧缘说得恳切,到底,自己心中莫名其妙惴惴不安起来,也不知道哪里不好,
庒琂道:“这东西本就是你大师父处的,你保管最稳妥。”
慧缘点头,微微一笑。
到了午后,庒琂在那懒人躺椅上打个迷糊眼,梦梦幻幻的见到自己父亲母亲,想去跟他们打招呼,猛然被人拉一把给醒了。
子素那手还搭在庒琂的肩膀上,她蹙眉头正色道:“慧缘不见了。”
庒琂一骨碌坐了起来,使劲儿眨眼睛,好让自己清醒些。
这时三喜从外头打水进来,道:“姑娘醒了!也不知道慧缘去哪儿了,找半日不见,水我给你打好了,先洗洗吧!”
庒琂哪里去洗了,连忙去卧内看一眼,见里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她心一沉,知道坏了,慧缘不辞而别呢!
三喜再催促姑娘洗脸,庒琂冲出来,对子素道:“慧缘交什么东西给你没有?”
子素摇头,庒琂再问三喜,三喜更是不知道。
庒琂连忙再回卧里,仔细四下再看,正好看到床头枕头下压着半个布包袋子。她迅速拿起来,捏了捏,也不打开,对余下两人道:“你们何时发现慧缘不见的?”
三喜道:“姑娘你才午睡不久,我瞧着廊下鹦鹉没人喂,我就叫她,没见回话。以为找竹儿姐姐她们玩去了。后儿我把鹦鹉喂了,去寿中居问,大家伙儿都说没瞧见她。”
子素道:“三喜又去西府看过了,湘莲那边说也没去。这北府和东府,你们又少走,不能够去那边不是?”
庒琂脑子“嗡”的一下,觉着半边天倒塌了般。
庒琂念念道:“她能去哪儿?”眼泪自然地流下。
子素蹲下,拉住庒琂的手,安慰道:“或许她出去玩也有可能。”
庒琂讽刺道:“要说三喜跑出去玩,我还信,慧缘不会!”
换做以前在南边的日子,但凡不见东西,庒琂必定要寻个天翻地覆,即便有个心中不畅快,也要追拿造事者,闹个不得安宁。此时,她心中愤恨,巴不得去东府去北府理论,让他们把慧缘找回来还给自己。
然,气能生,亦能咽。
但愿慧缘去玩耍玩耍,晚些回来。
庒琂把头勾下,深深思虑一番,将眼泪擦去,站起来。
子素担忧,道:“姑娘要去哪儿?”
庒琂道:“去西府!”
是的,如今能求助的人就是西府庄玳和庄璞。只要他们兄弟二人肯帮助,翻整个大宅子就能把慧缘找回来,如慧缘不在这里是出去了,他们眼路广,或许也能帮寻得回来。
庒琂担心有二:其一,担忧慧缘一时因名节和自己的秘密而想不开;其二,慧缘出去后无处安身。
那时慧缘说过,她之所以投身仙缘庵因家业衰败,债台高筑,她母亲才将她藏身于此。这般想来,慧缘真回到父母身边,遭歹人太监知道拿了去,终究也是一生不得安好。
无论如何,庒琂都要把慧缘找到。
此外的担心便是关乎自己深藏庄府,这秘密不能泄露出去。慧缘是关键之人,成败如今捏在她手上了。而午时那会子,慧缘分明是告别前的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