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冷笑道:“那我听说三太太去了第一回搜不出东西来,后来为何又搜出来了?你要有心回明了,为何这般躲躲藏藏?是何居心?”
庒琂慑惮道:“我瞧着那姑娘……光景不好,恐太太们看到,所以……所以……”
曹氏厌烦透顶,怒不可遏道:“混帐东西,编个谎都编不下去了。明目张胆欺骗老太太和太太疼爱你。老太太,我看不动家法,是问不出一句实话来!”
熹姨娘助喝道:“来人,拖出去打五十板子,看招还是不招!”
一旁,庄玝心虚,动容了。正要倾动身子去开口说话,庄瑚手快一把拉住她。
眼下,进来几个婆子要拉庒琂下去。
老太太不死心,再问庒琂:“丫头,再问你一次,可是有苦衷?”
庒琂摇头。
曹氏“哼”一声,扬手,让婆子把庒琂拉出去。
里头,郡主别开了头眼,不忍追看。秦氏讪讪地样子,不住瞟望老太太。
老太太不言语,直直看婆子把庒琂拉出去,按在地上,又抡起板子狠狠打她。没一会子,远远见到裙子上沁出血来。
庒琂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郡主终是忍不住开口道:“老太太,我看这丫头嘴巴紧也问不出个话来。如不然,就轰出去远远打发走算了,躺着那个能治就治,治好了再打发走……”
郡主的苦心只有她自己能懂,她是念及庒琂是外甥女。这些,其他太太不知情。
曹氏道:“她远远走,也是好,躺着的,若是治不好呢?”
郡主道:“那就……”
熹姨娘冷言冷语道:“这个不招还有两个,我看,把那两个也拉过来严严实实打一顿,看招不招!”
老太太闭着眼睛,劳顿。
只见熹姨娘又道:“老太太,这种贼心贱皮子,不经一阵子打是不肯招的。倘若以后府里人人效仿,如何得了。”
小姨娘有身孕,冷不丁说一句:“我是不想看这些打打骂骂,流血流泪的。”她起身,插着腰杆走了。
曹氏抿笑一下向熹姨娘,熹姨娘略知其意,转头向秦氏,道:“肚子还没显呢,这谱儿摆得!”
小姨娘才走,南府的幺姨娘便道:“重刑问话,多是不实之言。何不慢慢细问?”
曹氏道:“我瞧着只有板子才问得实在,若换你我去问,却没那能耐了。”
里头你一言我一句,没个结果。外头的庒琂被打得血流身倦。
正在此时,庄玳跟三喜从外头跑进来了。
一眼看到庒琂被几个婆子按住狠打,庄玳远远叫唤:“住手!”
待到上前,一把将拿棍棒板子的婆子推开。三喜已飞奔扑倒在庒琂身上,大哭起来。
庄玳蹲在庒琂面前,道:“妹妹,妹妹可还好……”
庒琂拉住庄玳的手,轻声道:“记得我跟你说的。不要把碧池姐姐说出来……”
庄玳哪里等她把话说完,甩开她的手,返身冲进大堂,跪下。
庄玳对堂上人道:“老太太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跟妹妹半点干系都没有。”
郡主震惊。
老太太醒了醒神。
庄玳接着道:“妹妹屋里人是我背回来的,我瞧着可怜。但是我又不能背到自己屋里,恐怕太太看见责怪我。恰好想到妹妹处只有三个人,所以就劳烦妹妹了。没想到此刻竟连累妹妹被打板子……”
老太太听完,忧喜参半,急打断道:“那她为何不如实说来?”
庄玳冷言道:“妹妹心地善良,怕祸及于我,所以兜下了所有。请老太太相信我说的。”
老太太便一手抓了茶碗,摔在庄玳面前,道:“真是混帐!糊涂!你真是个惹祸精,害人一次不够还害第二次。”
庄玳跪走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你就责罚我吧!”
老太太闭眼,扬手道:“委屈了琂丫头了!把你们三爷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老太太话刚停下,郡主及自己下人上前跪下求饶。其他房府的太太也跟着跪下。
郡主求道:“老太太,玳儿从小没经这么重的打,使不得啊!”
老太太阴冷怒道:“你们瞧着琂丫头是经得这么打?拖出去!狠狠打!”
婆子们哪里敢不听,进来把庄玳架起,拖出去。
到了外头,与庒琂并排,几个婆子假装在庄玳屁股上小打几下。又仔细对他说:“三爷好歹出声儿才像。”
故而,庄玳杀猪般的乱叫疼痛。
里头的人以为真打,秦氏、郡主等人求饶不止。
老太太更发狠,道:“狠狠打!狠狠打!”
听到庄玳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郡主竟吓晕了,把众人急成一堆,差人找大夫的找大夫,叫人熬汤药的熬汤药。
外头,庄玳见里面忙乱一团,竟然活泼对庒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