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之人却是迟迟不见归来,看守的心莫名不安了起来。转头贴着舱门细细听去,里面竟没了声响。
冷汗雨点般在额头落下,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拿起火铳,左手钥匙插进了锁孔。
船舱门嘎吱一声打开,看守猛的后退几步,火铳对准了门口。视线向下看去,就见狼枪趴在木板上。
“喂,别装神弄鬼的,快起来!”看守小心的道。
地上的男人没有回应。
看守突然慌了神,远远的用火铳怼了怼狼枪的脑袋。“难不成真死了?”看守心慌道:“不行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就要挨板子了。”心想着,赶忙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拽狼枪的衣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看守抓住衣领的瞬间,倒地的男人突然向前一窜,一双大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看守下意识的后腿一步,可双脚被制,这一步非但没退出去,反而令自己身体后倾,砰地一声摔倒在地。身下顿时传来一股怪力,将看守一把拉进了船舱内。
门口响起一声深沉的闷响,下一刻,狼枪探出头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方才走出船舱。临行前,转头对从头到尾一枪没开,现已昏倒在木凳上的看守士兵告诫道:“你说你听别人的话多好。”说完,他微微一愣,接着皱眉道:“我他妈也是,当初就应该听马四的话老实待在西北。”
他转头瞧着漆黑的夜空,喃喃一声:“省的掺和这些破事。”
抱怨完,狼枪踮起脚尖,过街老鼠一般小心的贴在木墙上,朝着船尾逃去。
他并未来得及想,为何齐大犹已将他关押,看守却只有两人。更为曾想,那个前去禀报齐大犹的士兵为何迟迟未归。
“大人,那人已经从船尾逃走,正往北边游去。”战船之上,齐大犹听着手下士兵的话,嘴角上咧挤出一丝冷笑。
“他会带我们找到张瑶?”他转头轻道一声。
齐大犹身旁,面无人色的东厂太监张鹏张公公讨好的应道:“当然,他和张瑶都是祖白风的同党。”一想起张瑶和那个用沙子迷了自己眼睛的混账,张公公气的咳嗽起来。
“公公一定要注意身体,能不能捉拿张居正的孙女,还要劳烦公公您呢。”齐大犹小声说着,随手将一粒药丸抛出,张公公赶忙接过服下,惨白的脸色方才好了些。
“不敢不敢,齐大人日后功成名就,能记得咱家就好。”张鹏讨好的说道,心里却已经将齐大犹骂了几百遍。
昨夜爆炸之时幸亏自己反应快躲到了刘圭身后,若不然,现在恐怕也落得个吐血身亡的下场了。
大难不死,却没有后福。
一想到一个小小的水师百户竟敢审问自己,张公公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顾忌自己身上伤势也不轻,所有仙丹现又都在齐大犹手中,他早就一巴掌将这姓齐的小崽子拍死了。
“等咱家身上的伤好了,定叫你小子好看!”张鹏恶狠狠的想着,全然忘了当齐大犹以仙丹要挟自己时,那个将所有事全盘托出的自己有多没骨气。
战船前,齐大犹凝视着远处河岸,冷笑不已。
和那个权倾天下的张居正的孙女相比,一个祖白风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