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枪撇头望了一阵,直到小船队在他眼里没了影子,才深深松了口气。
留守的十人分散在三艘水师战船上,心里庆幸着捞到了个好活。两个资历不深的新兵被老兵指使着下了船,将死去水师兄弟的尸身背了上来。一帮人围着四具尸体,又是一阵惊呼,感叹其死状之惨。没有任何人能发觉,除他们之外的第十一人已经悄悄摸上了船。
“还得找炮室。”狼枪从尾巴上了船,念念叨叨的找了起来。
齐大犹所率三艘都是苍山船,在战船中以轻快娇小行进迅猛著称,遇敌交战时以弩箭火铳为主要进攻方式。在这种苍山船上一般只会安放两门佛郎机,也就是火炮,炮室就在船头两翼位置。
祖白风身为水师第一戚家军的一员,对船身构造自是了如指掌,早早便将炮室位置告诉了狼枪。此时狼枪要做的,便是想办法躲过留守水师的眼睛,潜入炮室将火药偷出来。
避开这些眼线倒不难,战船这么大,留守的水师也不是背后长了眼睛,十个人看三艘船哪能看的过来。趁着他们下船捞尸体的功夫,狼枪已经轻而易举的摸进了船头位置。而真正的麻烦,也出现在他的面前。
除非遇到强敌战船,否则苍山船水师是极少动用佛郎机杀敌的,大多数时间炮室的门都锁的死死的,每隔一段时间才会打开检查炮弹火药是否受潮。很不幸,现在出现在狼枪面前的就是两道锁死的门。
“这也不能硬砸啊。”狼枪愁眉紧锁,强行破门必定发出声响,他可不但赌这十个人都是聋子。
“要是有东西别一下就好了。”狼枪暗暗心道,小眼睛开始在四周萨摩起来。正对面一道船门正好打开,里面隐约闪烁着点点火光,赶忙小跑着钻了进去。
船舱之中别有洞天,木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三步一个烙铁五步一个火钳。“这船上还有拷问的地方。”狼枪心道,暗叹一声找对了地方。正琢磨着哪个东西够长够硬能将炮室的门别开,突然,一阵微弱的喘息声自船舱深处传来。
狼枪猛地一机灵,左手下意识的从墙上取下一把铁斧,定睛向前望去,摇曳的火光中,一道人影忽隐忽现。“是她?”狼枪突然瞪大了眼,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便是白天时候被抓起来的鳞儿。
“这帮水师噶次花花倒是不少。”狼枪轻道一声,将挂在鳞儿脖子上的石坨摘下。鳞儿身子微颤,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鳞儿?”狼枪小声招呼道。
鳞儿颤抖着歪过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嘴唇微颤。唇齿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狼枪却好像听到了女子绝望的哀求。
狼枪右手拦腰抱住鳞儿,左手一伸,将铁链从木方上取了下来。鳞儿身子一倾,倒在狼枪怀中。“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狼枪贴着鳞儿耳语了一声,将她扶到凳子上坐好,
鳞儿耷拉着脑袋,眼神中满是感激。
狼枪将鳞儿脚上的铁球扯下,将斧头放在背后,随手又挑了两条铁刺。边挑边道:“现在船上没几个人,你能跑多远跑多远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船舱,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赶忙跑到炮室前,将铁刺别到了门锁的缝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