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上的伤口血肉模糊,象个黑乎乎的大洞,可以肯定不是枪伤,腊梅说道:“阿榆,这是硬伤,你看看,什么样的兵器,能造成这种伤口?”
“嗯……这可说不好了,肯定不是寻常的刀或剑,更不是刺刀,除非是古代张飞那种‘丈八蛇矛’,一下子直捅进去……”
“红缨枪?”
“嗯,也许吧。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人腕力很强,一下直透背心,当场让人毙命,不是武功高手,便是大力士。”
观察一阵,陈榆把死尸踢进草丛,三个一边议论,一边重新上路。
小路曲折,穿行在沙岗丘陵间,走不上三五里,刚刚从一个小小的石桥上,跨过一条小河,一片长满乱树的高岗,出现在前面,腊梅忽然抽了抽鼻子,说:“有血腥气。”
陈榆拔出匕首,拔腿奔上高岗,钻进那片乱树丛里。
顺着气息找去,十余步开外,果然看见一个黑影,斜岔着腿,倚在一棵老弯柳树下。一片血迹,顺着脖子流下来,几乎把整个上半身都给染红了。
又是一具死尸。
这人的伤口,在脖子上,也是黑乎乎的一个大洞,血肉模糊,陈榆一眼便可以辨别出,此伤和刚才看到的那个死尸,伤口形状一模一样,显然是同一件兵器所致。
腊梅和娟子也走进树丛,娟子想到自己也是“特工”了,怕被笑话“胆子小”,乍着胆子走近死尸,心里咚咚直跳,这个死尸靠树而坐,大瞪两眼,直如一具僵尸一般,看得她脸色发白,浑身直抖。
“被一个人杀的。”腊梅说。
陈榆搜了搜这死尸的身上,除了一团“法绳”,还搜出半盒香烟,一只手电筒,一把匕首,他点了点头,“这还是个特务,或是便衣侦缉队员。”
“好厉害,”腊梅说:“可不知道是哪位高手,连杀两个特务,都是一击致命,伤在要害,阿榆,你猜猜看,这个杀人者的武功,能有你,或是郝大富这么厉害么?”
“这说不好,一击致命,倒也不难,寻常力气大的人,都能做到。但这两个死尸身上的伤口,全都一刃贯通,几乎穿身而过,可见此人腕力,非同小可,或者是极为仇恨,这才拼了最大的力气,一招杀敌。”
连着发现两具死尸,让陈榆和腊梅都警觉起来,这条小路颇为偏僻,行人稀少,难道是有特务追踪抓人,反而被杀?或者是刚刚发生过小小的战斗?
杀人者,被杀者,都是什么人?
怀着满腹疑问,三个继续上路。陈榆和腊梅都把自己的手枪上了顶膛火,做好了紧急战斗的准备。腊梅猜测道:“也许是新四军,老郭他们那些人,跟本地的特务遭遇了。”
“嗯。”
又走过几里地,拐过一个路口,身后,一阵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响,回头一看,远处飞驰而来一辆自行车,车上的人戴一顶宽边礼帽,身上斜背着一支盒子枪,车子骑得飞快,盒子枪在身上摆来摆去。
“叮铃铃——”铃声一声接着一声。
陈榆说道:“这个人,我敢担保,还是一个特务,不过……这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