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不由得厢军和牧子们不信,立刻校场上响起一阵嗡嗡声。校场边上看热闹的女人们也发出一阵惊呼。
李不弃把话锋一转:“但是要想过好日子也必须要有条件,那就是听话、用心干活儿,还有不该让外人知道的事情不能往外说!丑化说在前头,我这里不养废人,那些不想出力的,不起好作用的,还是赶紧离开。不然将来赶你离开的时候只怕不好看。”
说到这里,李不弃突然再次提高声音:“姚指挥使?”
姚福正在做着发财美梦,李不弃这一声喊竟然没听到,直到一个都头又喊了一声他才连忙回声:“下官在!”
李不弃说:“姚指使,你和你那几个都头,除了郑和,今天就都回京去吧!这里用不到你们了!”
姚福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钟才问:“提举让我等回京做什么?”
李不弃说:“你归哪个衙门管,就去哪个衙门。这个指挥使的位置我另有安排!”
姚福一听急了:“提举说笑吧?俺这官职是朝廷封的,怎能凭提举一句话就夺了?”
李不弃说:“此事我自会知会张永和都知。若姚指使不服,那咱们就查一查你在你手下的厢军身上克扣了多少钱粮?”
在大宋禁军和厢军中军官克扣钱粮是人所共知的潜规则,正所谓法不责众,而且李不弃不是文官,不可能象韩琦杀焦用一样一句话就把人杀了。因此姚福并不是很怕李不弃,便大叫道:“那些钱粮却不是俺克扣的,明明是有司就给了这么多,总不能让俺自己赔补吧?”
文官给军士发饷时,小吏也会以各种名目或多或少克扣,这也不是新鲜事,姚福便要借此推卸责任。反正官吏那边也不会承认,这就是一笔扯不清的糊涂账,姚福满以为可以堵住李不弃的嘴。谁知李不弃却冷笑一声:“你既然知道钱粮被克扣了,那为何不上告?你不上告,那我只好认为钱粮都是你克扣的!”
姚福又是大叫:“有司从来如此,谁敢上告?”
李不弃怒喝道:“你既然作了这官,就要对手下人负责!就算你没有贪墨半分,但是你贪恋这官职不敢据理力争,害得手下人食不果腹,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拿出证据说是谁贪墨了钱粮,我便陪你把官司打到官家面前也要把钱粮追回来。”
你当官就得负责任啊。这特么是大道理,你说破大天也反驳不了。虽然姚福认为李不弃是蛮不讲理,但是也不敢反驳。乖乖,说出谁克扣了厢军的钱粮,他姚福以后还混不混了?
正在姚福无言以对之际,李不弃喊道:“葛盛文!你带人把姚指使护送出淳泽监!”
葛盛文把手一挥,一个都头便叫了十几个兵向姚福围拢过来。这些兵在别处作厢军时都饱受克扣之苦,看向姚福等人的目光都是不善。姚福在军营中打混多年,一看这个情形便直接认怂,对几个都头说:“我们走!”说话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郑和一眼。他心里已经酌定是郑和对李不弃说了什么。
看到姚福被李不弃三言两语直接夺了指挥使,校场中的厢军和牧子们心里都生起了些许希望——这个年轻的提举与众不同啊,说不定能让大家过得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