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的两个刚才没动手的伴当听了也是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和李不弃放对。高衙内又好奇地问道:“你既有如此武艺,不留在军前效力也好搏个出身却为何回到东京厮混?”
李不弃于是又把自己的事情简断节说了一遍,没想到高衙内立刻大怒道:“大宋的事情都给这些大头巾弄坏了,还真是气杀个人!可笑他们还大言不惭无所不能。”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个愤青啊。李不弃笑问:“是啊,在下也以为他们就凭一张嘴。”
“对,对。就是一张嘴,不过他们这张嘴可是厉害得很。你不错,以后在东京城我罩着你。有什么事你报我的名字就是。”
这是收小弟的节奏啊。不过多个朋友多条路,李不弃拱手说:“谢衙内了。只是还不知衙内高姓大名。”
“我叫高遵裕,祖上是武烈王。你只要提我的名字,东京城没有不知道的。我家兄弟多,在京城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
李不弃出身禁军家庭,也耳闻过大宋武烈王的故事。武烈王就是开国大将高琼,曾多次随太祖太宗东征西讨。景德元年辽兵北犯,真宗皇帝犹豫不能决定是北上抗战还是南下逃跑,正是高琼帮助寇准说服真宗御驾亲征才挡住辽兵有了“澶渊之盟”。
李不弃连忙再次施礼:“原来是武烈王之后,失敬,失敬。在下小时候可是常听武烈王的故事的,时常对武烈王丰功伟绩心向往之。”
老鸨子见气氛融洽了,不禁咂舌,暗自佩服李不弃刚才还和高衙内拳脚相加,欢颜就能和这个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霸王言谈甚欢。她瞅个空子说:“高衙内,这位小哥,你们不如坐下说。奴家让人上茶来。”
于是两人落座,李不弃问:“那么衙内,我这副像还画不画了?”
高衙内说:“我看看你画的。”
李不弃把画稿打开递过去,高衙内看了一眼就叫到:“怎的能不画?这跟真人一般,不画完岂不可惜。”然后他又冷笑起来:“你放心,你把画画完,给我就是。四十贯定不会短你的,这尤文才还真舍得下本钱!”
说完他突然涎着脸:“对了,这几日我带你见几个人,教教他们画人物。不知你有没有画过春宫?你若画春宫必定有人抢着买。”
噗!李不弃一口茶水喷在地上。这些勋贵们整天脑子里都在琢磨什么呀,俺是正经搞艺术滴!
尤文才设计把高遵裕弄到玉香楼就进了斜对面的茶馆儿,在能清楚看到玉香楼大门的窗户前坐下来等着看好戏。刚才已经有他的人跑来禀报里面已经动手,他急等着看李不弃怎么给从大门扔出来呢,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他不得不再派人到玉香楼看看情况,可是那人回来说听说高衙内的两个伴当给人打了,高衙内却和那人谈笑风生起来。
这真是邪了!高衙内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尤文才在纳闷儿的同时又出了一身冷汗——万一两边一聊,想到这件事都是他的安排怎么办?
如今之事也只有先看看了,尤文才坐立不安地通过窗子盯着玉香楼的大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楼下的小厮突然带了他爹的常随和两个保镖上来。长随沉声对他说:“公子今天的事作得差了,大官人很生气。而且高家衙内已经明白了,大官人不得不赔罪。公子,得罪了!”
尤文才从来没有经过这种场面,还待要问他爹到底想怎样,两个保镖已经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来就这么下了楼往玉香楼门口一扔,说一声“得罪了”,然后拳头大脚丫子一齐往他身上招呼。尤文才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疼得杀猪似的嚎叫,引得过往行人和玉香楼的嫖客纷纷过来围观。
好多人都认得尤公子,都知道他也是京城一霸,见他给打得满地乱爬都是好笑,纷纷猜测:“这是和哪家勋贵争风吃醋呢给打成这样了?”“肯定是惹了了不得的人物,不然谁敢动他啊。”
尤文才嚎叫的都快喊不出声了,高遵裕才从二楼露出头来:“行了行了,扰人清静,都不得好好说个话。”
尤文才老爹的长随连忙止住保镖对楼上说:“衙内,我家公子不该起了戏弄衙内的心思,因此我家官人定要教训于他,让他长了记性……”
高遵裕不等他说完就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不过他要出四十贯请李兄画的像可不能不付钱啊。”世家子弟还是很知道分寸的,绝不会为了一件小事就撕破脸,这事儿就此揭过了。长随长舒一口气,连忙谢了高衙内。
四十贯钱又到账了,李不弃笑着向尤公子拱了拱手说道“承惠,承惠”。尤公子看着李不弃一张胖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不由急怒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