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淼一夜一夜的睡不安稳,总在半夜惊醒,觉得身旁是那个人。
她睁开眼睛,房间里的没有一丝光亮,于淼惊慌的去开灯,发现是熟悉的地方,而身旁空空如也才轻舒一口气。
她望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忽然不知道人生该如何走下去。
张衔易。
脑子里浮现他的眉眼,于淼捂起脸:“为什么,为什么会被你看见。”
她还记得那天是有人要给张衔易过生日,她才去了那个地方。
玩得很晚了,她不知不觉就被灌了很多酒,地方有些远,他们就在附近找了酒店休息。
她本来就昏昏沉沉的,一夜的噩梦,却都不如第二天被张衔易看见时的可怕。
羞耻,绝望,以及源源不断涌来的痛苦快要将她淹没,偏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关注着她的身体。
这三个月,于淼过得痛苦又绝望,在人生中最不堪的时候被生命中遥不可及的那束光撞见,而且他还无比愧疚,总以为是他自己的错,于是他对她很好很好。
可是......
于淼闭上眼睛,眼里从侧边划过,正因为不爱,所以才这样,除却他自以为是的愧疚毫无任何情绪吧。
凌晨一点的时候,同样在另一边没有休息的张衔易接到于淼的短信:“你帮我安排一下,把它打掉吧。”
看见消息的张衔易神色痛苦,而将短信发出去的于淼也仿佛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清晨的时候,于淼看见张衔易刚发来的回信:“先回学校上课吧,等会我来接你。”
于淼没有回信,她怔怔的坐了许久,知道房间的门响起。
张衔易已经到了,他温润的声音响起:“起床了吗?要迟到了。”
于淼打开门看见他时才回过神,她声音很小:“等我换一下衣服。”
不等张衔易说好她就关上门,门外的张衔易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好看的脸上全是心疼,但下一瞬,他又转身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像从前在孤儿院那样,给她挤好牙膏,整理好一切。
于淼去卫生间的时候看着洗漱台上放好的东西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仓皇忍住,她一把抓起牙刷就往嘴里放。
用的力气骇人,像是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从那晚之后,她就是这样,一天要刷十多次牙,洗好多次澡。
可现在,她连身体里都......
于淼想着,忽然就剧烈的呕吐起来,她用力的要止住,却愈演愈烈。
在厨房下面条的张衔易听见声音大步跑去,就看见于淼单薄的身体倾在水池前剧烈的呕吐,他大步过去,将她抱着,手慢慢抚她的背:“很难受么?”
于淼摇头,用手拐推开张衔易:“我没事,马上就好了。”
“你要是忙,就先去吧,我不赶时间,可以自己去学校。”
于淼的手软绵绵的,可张衔易还是被她推的后退两步。
他看着低着头痛苦不已的于淼,眼里全是痛苦,他知道于淼并不怪他,可正因为不怪,他才更是难过心疼。
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忽然将他推得远远的,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包裹在软绵绵却又打不开的壳里。
他也解释过什么,可她就是以为自己只是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