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如果是想要私下贴补他,那直接拿银钱就好,犯不着给这种明明值钱的不得了,可一典当就得被疯狂压价的物事,不划算。
但爹向来是不做无用功的,那甩出玉佩来,究竟是有什么深意?
“是不是您故交给的信物?”
韦玉树的脑子转得很快,顷刻就下了结论,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问道:“只消拿着它登门拜访,就能和他搭上线,日后有助于我的仕途,对么?”
“算是吧。”
乍听到‘故交’二字,韦老爷子的面色便有些不自然,旋即又释然了。
多年前的一面之交,换算过来,可不就是故交么?
“那个人,自是能在你的仕途上给予帮助的,但不是现在。总之,情形有些复杂,我也是今天才得知的。”
韦老爷子虽则再三告诫了冯氏要保密,却并不妨碍他一转头就把经过仔仔细细的说给了大儿子听,“这门亲事实在是来得太蹊跷了,我本以为是素素的生父赵举人和舒家有过交情,便故意试探了几句,可她竟是全然不知。”
然后自嘲的笑道:“我也是太多虑了。依那位舒教谕出了名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嫉恶如仇的性情,身边若真有熟识的人做出了抛弃妻女的事,他定会为弱势的那一方出头,把事情闹得很大,继而和赵举人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可我在镇上也算是认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却从未听谁提起赵举人遭遇过这样的事。而没有提过,想必就是没有发生了。既是没有发生,想必是两人压根就不熟识了。”
那么,疑点就来了。
连功名在身的赵举人都不见得和舒教谕相熟,那冯氏的生母作为一介没多少见识的弱质女流,是怎么搭上舒教谕那条线的,又是怎么说动舒教谕把金贵的、前途无量的独子许给她外孙女的?
“团儿的外祖母是不是被人骗了?”
饶是韦玉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原因来,便只能干笑着说道。
“可是……”
一看到那块玉佩,他又笑不出来了。用它来行骗,未免太破费了吧?就算把冯家的祖宅打包卖了,也未必买得起它的一个角啊!
“是真的。”
不同于他的踌躇,韦老爷子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千真万确。”
尽管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最终的结果是假不了的。正因为冯氏的生母是一介弱质女流,无甚见识,所以断没有胆气捏造出这样一桩亲事来;所以,既然她都说出口了,又拿出了信物,那必定是真的。
“哦……那真是好事。”
不多时,韦玉树也想通了这点,却轻松不起来,反倒是带着警惕和不安,问道:“但为什么不把玉佩交给二弟,而是要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