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你这个毒妇!阿宁,你怎么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前骄傲善良的舒宁呢,去哪儿了!你简直就是魔鬼!魔鬼!”
余清欢情绪十分激动,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像极了一条离开水源的鱼。然而尽管他用尽力气去嘶吼了,发出的声音依旧如蚊子声一般弱小。
“毒妇?魔鬼?那都是拜你所赐!你碰我的每一下,我都觉得无比的恶心!不过你放心,我今天原本是来杀你的,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
舒宁的目光撇向他两腿之间的玩意儿。
余清欢被她看得身体发毛,色厉内荏的喊,“你想干什么!我的暗卫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暗卫?”
她笑着将刀子在那玩意儿上来回滑动,“要是他们还在,这儿怎么不出来救你呢?”
慕容的速度不是说说的,自从知道她想杀了余清欢后,就开始着手吞噬他的势力。当初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将余清欢的暗卫留到最后处理。
余清欢盯着越来越近的刀子,脑中飞快的旋转,希望找到自救的办法。
“那诚儿呢!平日里你最喜欢他,我是他的父皇,若是他知晓你杀了我,他一定会为我报仇!”
舒宁浑然不在意,“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诚儿比你聪明,他一定一定不会看不清自己的立场。”
“和你说了这么多话,我有些累了,像你这种人渣果然还是应该阉了了事”
说着她捂住余清欢的嘴,握着匕首的右手一个用力,某个软塌塌的东西掉在了龙床上。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明黄色裤子,转眼间又染红了寝被。
余清欢痛的面容扭曲,本就虚弱得随时会死去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惨白。他的嘴巴一开一合,好像在说什么,又好像没在说什么。他的眼角划过一滴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那失去的男性特征。
“这样子的你,果然顺眼多了。”
舒宁在他的寝被上擦干净匕首的血迹,然后笑意盈盈的将它放回身上。
“我说话算话,今晚不杀你。至于明天起来……你的宫人有没有及时替你叫御医,那就是你的命了。”
说完,她原路返回,回了漪澜殿后,她把匕首丢进池塘,而后又烧了沾染了血迹的外衣。
昨晚这一切之后,舒宁躺回了拔步床,等待着天色亮起。
第二日,如同舒宁意料的那般,后宫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哀恸的哭声。
皇上……驾崩了。
巧的是,她这位原本“昏迷”的贵妃娘娘在皇上驾崩的当天,幽幽醒来。在知道皇上“驾崩”后的消息时,一个“急血攻心”,又“昏”了过去。
皇帝驾崩,举国哀恸。
先帝生前盛宠的贵妃娘娘几次哭到晕厥,差点就要一条白绫随先帝而去,还好身边的婢女发现及时,这才堪堪保住性命。
而另御医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位贵妃娘娘明明和先帝一样中了醉海棠,如今却不药而愈。
舒宁睁着眼睛编瞎话,说是梦见先帝不忍她被病痛折磨,希望她好好教导太子成人,所以走之前求了神仙救了她一命。
这样神神道道的瞎话虽然漏洞百出,但是所有人竟然都选择相信了。
先帝葬入帝王陵后,太子殿下便手拿传位昭书登基,国号“景”。
景诚帝不同于他的父皇,是一个仁和贤明的帝王。他在位四十二年,励精图治,开创了一个他祖先都盼望实现的盛世。百姓都说只要这景诚帝在位一日,他们安宁的生活就会多一日。
史书记载,这景诚帝上位的第一个诏书,就是下给后宫那些苦命的妃子。
凡是没有承受过君恩的妃子,按照位分高低,可领纹银出宫嫁人。若是不愿嫁人也不征收税,可以女子身份独立一户。那些承了君恩,彤史在册的妃子,可迁入行宫荣养。
不说朝堂上那些四品以上官员心里如何作想,反正宫里那群妃嫔对此格外的感激。不过她们心里也很清楚,新登基的皇上年岁还小,不可能会考虑这么周全,这其中为她们争取的,怕是只有那位一生传奇的贵妃娘娘了。
舒宁挥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亲手替诚儿穿上内务府刚赶制出来的龙袍。
“也难为这内务府了,紧赶慢赶出来的龙袍竟然刚好合身。”
诚儿看着她浅笑温柔的面庞,鬼斧神差的开口问道:
“母后,父皇死了,您现在开心吗?”
舒宁的动作一顿,继而又恢复浅笑的模样,替他带上帝王冕。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那天夜里,儿臣都看到了。父皇胸口的那道伤口,是儿臣替您捅的。”
诚儿小声的说道,这件事他一直瞒着舒宁,就怕她知道后不喜欢自己。
舒宁一愣,她还以为那道伤口是慕容的人补上去的假象。想到眼前这孩子这般为自己考虑,她的心里顿时又是温柔一片。
“不枉我疼爱你一场。”
岁月如梭,景诚帝在位的第三十年冬天,舒宁在慈宁宫握着他的手含笑闭眼。已经一身帝王威仪的景诚帝伏在太后床边,哭得像个孩子。
舒宁走后的第二天夜里,终身未娶的慕容狄老将军也随之离去。
“没有牵挂了?”
“没有了”
“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