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欢就着碗底残留的药汤舔了一小口,接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真是如舒宁所说的,苦极了。
“咳咳,我瞧你的气色倒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看来这汤药还是有效果的。”
虽然他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气色好起来这么快,要说前几日还是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如今却是面色红润、气血十足的模样了。实在是奇哉怪哉。不过他潜意识将这个情况归咎于汤药的效果,并未深入细想。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便很快吹灯入寝了。红罗帐里不胜情,一夜春情无限之后,余清欢神清气爽整理衣冠准备上朝。
舒宁拥着被子起身,看着被宫娥伺候整理衣冠的余清欢,沙哑的说道:
“诚儿年岁不小了,要不要给他准备几个暗卫?”
对于太子,余清欢的感官一直很复杂。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儿子,说是没有半点感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事实上,诚儿这个孩子在他心里的分量都比不上被他亲手送到俞婉宁手里的祁哥儿和秀姐儿。
那两个孩子是他亲手教养长大的,可是为了皇权,他都能狠心放弃,更何况是一个没他们重要的太子?要不是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孩子,太子之位也很难说会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这些小事,你就自己做决定吧。既然诚儿已经是你的孩子了,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
舒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暗卫这事儿既然过了明路,那么后期安排起来就会容易的多了。
余清欢走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也唤来青草和西云两人服侍起床。自从后宫开始充盈开始,她手上的宫务就渐渐多了起来。她虽然不喜这些庶务,但是还是要耐着性子整理登记。
“凤鸾宫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这几日送去的东西会多了这么多?之前送去的古玩字画呢?还有光是茶具就多了三套?”
舒宁皱眉的圈出上面明显不正常的地方,心情极其恶劣。本来就很烦躁了,见到凤鸾宫这么不省心,就越加的心烦。
“传令下去,日后超出份额之外的物品,内务府一律不得多给,就算皇后娘娘亲自去也一样!!不准给!”
青草小声的说道:“万一皇后娘娘往皇上那儿一个哭诉……”
舒宁嗤笑,“她要是有这个胆量,就让她去,本宫都是按照规矩办事。”
她和俞婉宁之间早就不存在互相伪装的需要,反正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想弄死对方,那她还对她客气做什么,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傍晚,城门外最近的驿站。
“主子,再过一里的路,咱们就到城门了。”
一位身材魁梧有力,偏偏脸上有一道一寸长伤疤的汉子举着剑,恭敬的说道。
他口中的主子朝着城门的方向沉默不语,眼底有着一团化不开的黑雾,让人看不透心里的想法。他的主子是慕容家如今的当家人,名慕容狄。主子三岁会拿刀,五岁能打拳,十二岁稚龄便随着老将军上阵杀敌,也是相邻两国口中闻之色变的“黑面将军”。
“宫里有传来什么消息吗?”慕容狄口中的“宫里”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漪澜殿。
“雨燕姑娘已经将我们今日到的消息传递给了长公主,如今长公主应当是知晓了。只不过……雨燕姑娘传信来说,长公主怀疑那位会借她的手对付您,还说让您千万要在众人面前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她不回来城门迎接我了,是吗?”慕容狄轻声呢喃,眼神之间充满了落寞和孤寂。
“将军……长公主也是情有可原。”
“罢了,我们启程吧,总不能让那位抓住我们不进城的把柄肆意威胁,我慕容家好不容易回来,可不能因小失大。”
“是”守卫干净利落的领命,一看就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另外,阿宁已经不是长公主了,在我面前你这样说倒也罢了。那京城之中危机四伏,你最好还是不要叫阿宁为长公主了,以免招来祸端。”
“是……”
慕容狄叹了口气,看到驿站门口飘来的一朵花瓣,想起了舒宁幼时在他面前的一首诗词。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只是可惜啊,当时那竹马明了自己的心意时,那青梅却已经嫁做人妇,真真是造化弄人。
“走吧,牵我的马来!”
“是”
漪澜殿,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户撒了一地的金辉,西云去了小厨房盯着厨娘做膳食,而青草继续留在舒宁身边继续伺候。
青草在她身边磨着墨,转头见自家主子保持着同一姿势一动不动,连书页都不曾翻过一张,不由的轻叹。
“主子,你可是在想慕容小将军进京的事情?”
舒宁回神,顺手将手里的折子合上放在案台前。
“不是为这事,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往事。青草,你说我当初没有嫁给他,而是和慕容走在了一起……是不是我的人生就不会像这样悲哀?”
“贝珠说,我大婚那日,慕容他没有来我的婚宴,而是一个人在慕容府喝的烂醉,口里还不断叫着我的名字。”
“我以为,我是把他当做从小一起长达的兄长,我以为我和他只有友情和亲情的……可是……”
“青草,这么多年了,是不是真的是我错了?母后曾经劝过我,让我珍惜慕容,可是那时我年少无知,只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她说的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说着以前的一些旧事。青草敏感的听出了她隐藏在其中的不安和恐慌。
“主子,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