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踩着舒氏一组鲜血上位的瑞帝余清欢,这会儿正在御书房作画。
温润的眉眼,含笑的嘴角,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乱臣贼子,倒像是一个邻家的大兄。
他在画一个女子,一个他曾经明媒正娶的妻子。
苏吉祥是他安插在宫里的一枚棋子,当他拿下皇位的那一天,这位苏公公就光明正在的随侍在他身边,成了内务总管。
苏吉祥遥遥的看到皇后的凤驾过来,吩咐了下面的小太监几句话后,转身进了御书房内殿。
“陛下,皇后娘娘过来了”
一息,两息,三息……他跪在地上迟迟没有等来主子的答复。
余清欢不比那几日前被囚禁的贺帝。那贺帝一贯为人温和,甚少为难下人,相反的经常体恤跟随他多年的奴婢、太监。可是眼前的瑞帝不一样,他的性格和贺帝截然相反。
虽说在这位瑞帝还是驸马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性子温和,和长宁长公主殿下吟诗作画,妥妥的一位浊世贵公子,半点攻击性都没有。
可又有谁知道,那张温和含笑的眉眼之下,隐藏的是一个宛若魔鬼的人格。前朝舒氏一族上百人说囚禁就囚禁,说杀就杀。连自己和长宁长公主殿下的两个孩子,都是已被毒酒送上黄泉路。
这人真的是一个没有心的统治者。
想到这里,苏吉祥的态度更加谦卑。尽管那坚硬的砖石磕得他两个膝盖生生的疼,但是他楞是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上头的主子降罪。
偌大的宫殿彼时只剩下毛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和两道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良久,余清欢画完了最后一笔,一位身穿朱色袄裙的女子跃然于纸上,正眉眼含笑的望过来。她的身后正是开的灿烂华美的梨花树。
“还是不像。”
苏吉祥跪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不像?什么不像?难道主子又在画长宁长公主的画像?可是长公主至今下落不明,主子也立了之前贺帝的愉妃为后,如今还画长公主殿下的画像有意义吗?
听说主子还是驸马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给长公主殿下画像,然后珍藏起来。为此,多少贵女羡慕着这一对恩爱的夫妻,恨不得人人都是长公主殿下。
“撕拉”余清欢抓起案前的那幅画就撕了粉碎,眼底尽是阴翳的光。
“还没找到长公主吗?”
苏吉祥跪在地上的身子一颤,只觉得源源不断的冷气直往身上钻。
“回禀陛下,未曾……找到”
余清欢将染色的毛笔丢进砚台,一张平淡似水的面庞上看不出喜怒。
“我记得今日是第三日了。”
苏吉祥在心里默默骂了那些禁卫军,这么多的男人还抓不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害他今日还要再陛下面前背锅。
“回陛下,今日正是第三日。”
余清欢点点头,便不再继续说这事。
“你让皇后和太子进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