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凌冽的寒风吹过,宁晓晓裹紧大衣。她上身穿着白色的羊绒衫,外面披上灰色的毛呢大衣。下身里面是棉裤外面套上毛呢裤。脚上穿着厚厚的羊毛袜子。最外面则穿着素服披上麻衣。即便这样,她还是冻得发抖。
记忆中今天的冬天特别冷,明年又有大旱粮食欠收,大秦国借天灾举兵攻打。她重生太晚,没来得及让颜伯留下秋收的粮食。颜伯按照往日的规矩,留下一部分口粮,其余都卖给粮商。
明年出现旱灾后,联邦政府管控所有的粮食交易。和大秦国开战后,市面上更是无粮可买。连她都是接受安家的接济才没饿死。
宁晓晓徒步走了将近两小时才赶到安阳镇,头发已经被露珠打湿,鼻子冻得通红。她披麻戴孝的装束引起路人的注视,她擦着眼泪故意多绕几圈走进安家大院。
安家大宅挂满白布,所有的仆人换上素服,愁容满面。灵堂里的哭声不绝于耳。现在时间还早,上门吊唁的宾客还没来。
安煜泽的亲娘,安家大夫人正抱着遗像嚎哭,身旁的嬷嬷贞娘不停地安慰她。安煜泽唯一的庶妹安诗琪跪在地上,正在给火盆里添黄纸。他的嫡亲弟弟安偌林,在和大管家商议事情。
宁晓晓的出现让灵堂出现短暂的消音。她的出现既出人意料,也在情理之中。她是安老爷子生前指定的孙媳妇,安煜泽的未婚妻。同时安大夫人对她的不满人尽皆知,更在安老夫人死后放出话说:宁晓晓不配成为安家的儿媳妇。
宁晓晓调整好表情,哀戚地对着空棺材叩拜。上好香之后,她又跪在安大夫人面前磕头。“娘,我愿意给安大哥守节,让他在地下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
灵堂上所有的人看向大夫人。大夫人用尖锐的眼神打量她。
出其不意,大夫人一脚踹向宁晓晓的肩膀。“我儿已死,你想给他招黑不成。”
大夫人的脚踹向她时,宁晓晓身体条件反射抱住小腿往后拉。大夫人被宁晓晓一带,直接从椅子上跌落。宁晓晓暗道不好,顺势也摔了下去。弄得像大夫人用力过猛摔倒一样。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安偌林扶起大夫人,大管家扶起宁晓晓。
大夫人气极,她压根没用力踹,只是想表达她反对的态度。她没想到宁晓晓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手,抬起手就想打她。
宁晓晓闭上眼睛,准备挨大夫人的巴掌。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这样传出去大家一定会说她好话。宁晓晓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果招人厌恶她的念力值清零,面对她的将是死亡。在死亡面前,受些委屈都是小事。
安偌林及时接住大夫人举起的巴掌:“娘,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大嫂。”
“只要我活着,她就休想进安家的大门。”大夫人气急,“煜泽倡导新文化新思想,反对包办婚姻,反对大夏国的封建礼教。他死后让人给他守节,这不是打他脸是什么!宁晓晓,你安的什么心!”
宁晓晓咬紧下嘴唇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学着赵兰儿的样子装委屈害怕。娘曾说她不反对女孩子用柔弱的面目保护自己,她收留赵婶娘俩就是要让宁晓晓学着点。
为了活着尊严暂时抛到一边吧。宁晓晓挣脱大管家的搀扶,跪在地上向大夫人连磕三个响头。‘咚咚咚’的磕头声让灵堂的女眷们面露不忍。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一点。我只是觉得安大哥入不了祖坟,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很可怜。”宁晓晓联想到爹被人打成筛子,收尸的时候连人都认不出,不禁双眼含泪悲痛不已。
安大夫人大吼:“还不把人给我拉起来。被吊唁的宾客看到像什么话。”
“宁小姐把麻衣脱了吧。即便您要成为望门寡,也是要被安家用花轿抬回来的。”大管家陈元志劝道。
宁晓晓被大管家硬拽起来,心里感叹人一走茶就凉。安老夫人过世后,连素来对她关照的大管家都变了脸。
她只是做出姿态,安煜泽还没死她才不要被花轿抬回安家。否则等安煜泽回来,面对她的一定是奚落。
宁晓晓低着头把麻衣脱下。她披麻戴孝而来,被安家逼着把麻衣脱了。这一定能让人们更加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