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桥低头,恭敬地道:“前些天南康郡太守来拜访都督,带了些荔枝、龙眼过来,都督让送一半到庄园来。”
荔枝、龙眼都产自闽南,非常的难得。当年朝廷的都城还在洛阳的时候,赏赐给那些胡人时都会将其列入其中。如今都城在建康城,荔枝、龙眼虽不如从前名贵,但也颇为稀少。
夏侯虞让吴桥代她向萧桓道谢,吴桥连称不敢,起身告辞。
她有些意外,问吴桥:“你专程来送瓜果的?”
吴桥愣愣地道:“都督这么吩咐我的,没说还有其他事。”
夏侯虞神色不明的点了点头,让阿良送了吴桥出门。
杜慧见了就有意在旁边小声地嘀咕:“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过来,也不稍上一两句话。真是不解风情。”
夏侯虞无意和杜慧多说,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回房午歇去了。
睡熟了,她又做起了那个梦。
周围全是逼仄的空气,萧桓把她护在怀里,她拉着萧桓的衣袖,喃喃地问他“你救我做什么”,“你救我做什么”,萧桓静沉如山,始终一言不发。
泪水自她的下颌落在他的衣衫上……
她骤然醒过来。
满脸是泪。
当值的仆妇战战兢兢地望着她,颤抖地道:“长,长公主,您梦魇了。”
夏侯虞若无其事地吩咐仆妇去拧了温热的湿帕子过来,擦了脸,重新梳洗妆扮,准备去看看阿良等人的箱笼收拾得怎样了。
杜慧神情欢快地走了进来,道:“舅夫人带着郑大娘子过来了!”
夏侯虞有些意外。
自她舅父郑芬回到建康城,她舅母崔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空出来走动了。
她和杜慧一起去了偏厅。
崔氏穿了件月白色绣玉簪花的襦裙,外面罩了件素色单纱的禅衣,大手髻上并插了几朵石榴花。郑宜穿了件翠绿色的素面襦裙,外面罩了绣水绿色绣粉色桃花的单纱衣,戴了小小的南珠首饰。母女俩看上去清爽宜人。
或许是和夏侯虞并不是很熟悉,郑宜看到她的时候腼腆地笑了笑,轻轻地喊了声“长公主”。倒是崔氏,把夏侯虞当半个女儿看待,见过礼后就爽快地对夏侯虞道:“你舅父新收了个女郎,这几天带着那女郎去拜访寒山居士去了,我正好趁着这两天到你这里来避避暑。临时做的决定,没有提前告诉你。”
夏侯虞自然是十分欢迎。
她道:“寒山居士,是那个在栖霞山修道的寒山居士吗?”
“正是!”崔氏笑道,“谢丹阳也想和你舅父一道去的,可惜案牍繁忙,走不开。”
夏侯虞挑了挑眉。
崔氏笑道:“去年收成不好,市面上没有那么多粮食,大户人家又不愿意卖粮。卢泱这个度支尚书只知道向谢丹阳伸手,谢丹阳没有办法,帮着卢泱筹粮呢!”崔氏也是北方门阀之一,她又嫁入了郑家为宗妇,就算是不参与,也会关心政局,自然知道现在郑家和卢家的分歧,她不无幸灾乐祸地道,“你也知道,谢丹阳这个人是不会吃亏的。卢泱要他筹粮,他就把这件宣扬的无人不知。现在建康城里的人都觉得卢泱此人只会夸夸其谈,不会做事。”
卢泱的口才了得,有张仪再世之称,是建康城里的名士。
前世是萧桓主持的北伐,这个人并没能得到重用,一直徘徊在四、五品之间,没有什么政绩,倒是著作等身,编撰了不少书籍。
没想到他做官却不行。
经过谢丹阳这样的一宣扬,他的名声也就完了。
以后估计做什么事都会非常的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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