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骖的眼睛腾地就是一亮,原地满血复活,兴奋地道:“那我明天就开始张罗,严阵以待,认真准备!首先得把院子收拾下……要叫娘子委屈了,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早成亲,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成亲,所以买院子的时候只买了一个小院……嗯,明儿一早便去把那张黑狼皮卖了……”
好吧,这家伙不仅是个贪花好色偷自己家人的小贼二货,感情还是个穷光蛋!
有道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王骖这会儿就很气短:“还有一件事要请娘子原谅,我原本是有些钱财的,只是前些日子走了回背字儿……嗯,前两天又走了回背字……谁曾想啊,那老牛鼻子会那般胆大呢?狠坑了我一次不算完,他竟还敢折回来再坑我第二次。也真的是奇了,我当时一直将眼睛瞪得大大的,明明白白瞧得清清楚楚的,他是连桌子边都没有挨着的,可那东西却是‘嗖’地一下就没了。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咱们行走江湖的是允充不允赖,虽然明知被坑,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愿赌就得认输……不过,且请娘子宽心,拮据只是暂时的,等明儿一早为夫卖了那黑狼的皮子,咱们就又有钱了。到时候为夫给你买新衣裳穿,买好花戴。”
一张黑狼皮子,既要拾掇院子,又要置办彩礼婚礼,还要买新衣服,买花……难道这二货有把一文钱变八文钱花的超强本领么?
再说了,谁稀罕他买的新衣服来着?谁稀罕戴他的花来着?
啰里巴嗦地说个没完没了,他难道就不觉得累吗?他不累,她还累了呢!李九娘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轻轻地回到了床上,拉上被子躺下了。她也不送客,就这样伴着王骖腻死人的绵绵情话让香甜的梦乡轻轻地来到了。
晨光从窗棱中谢下,洒落在案角的牡丹花上,鲜艳若火的花儿因为被上了朝阳的金光,越发地娇艳欲滴红得美丽了。红与金,金与绿,随着时间的游走和风的停流,幻出熠熠华彩,故作矜持的等待着窗全面打开。窗全面被打开,阳光的大部队嗖地涌进屋,与早先从窗棱处潜进来的那几缕急先锋来了个胜利大会师。屋子里一下子就变得亮堂了,如案角的牡丹,案前的翠竹,还有翠竹边那片翩然而至的碧洗裙角。顺着那裙角溯源,见到其人主,倒是有些闹不清这满堂的光华是源自朝阳,还是源自这位裙角的主人了。
支好窗扇的巧朵一回头,看到与阳光在一起的李九娘不由得有些恍惚,明明是素面荆钗,明明是蛾眉不扫脂粉绝,可却是那般地惊世绝艳,圣洁无双。
“今天的天气可真好……”李九娘感叹道,她也有些恍神。——昨夜真是一觉好眠,却不知那个二货睡得怎样?只记得他絮絮叨叨个没完,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之所以恍神,是因为李九娘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多少年都没有真正的睡过觉了,好容易才安睡一回,醒来想什么不好?怎的偏要想起那个穷酸的二货小贼?
李九娘的老脸禁不住的就有些发热,就像是她前不久刚偷喝了两杯酒,这会儿酒劲刚刚发散出来……脸颊处多了两抹粉红,凭白地为一身的清冷添了两抹春色,却是让她越发地养眼耐看了。
绛香掀开珠帘走了进来,先是道了一声“姑娘起得好早。”然后服侍李九娘用餐,一边忙着,一边与李九娘陶老先生亲自带人进出云山了。李九娘知道必是去探查李家寨的,道了一声“怎么不早与我说?”便要追出门去,却被从外面进来的陶二夫人拦住了。陶二夫人转告了陶老先生让李九娘好生静养的“命令”,“勒令”她静待佳音。盛情难却,李九娘只好“听人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