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很不好,他已经得知消息,手下胡三被程坤那个新兵屯长抓到了。他暗骂了一声晦气,这种事他之前干过几次,但当场就被抓到,这还是第一回。
胡三此人是肯定不能保了,他略微有些感觉可惜,毕竟这人还是很好用的。
对于自己,他倒不担心,有楚流云给他撑腰,就凭程坤一个小小的屯长,还动不了他。
他的心里其实很清楚,楚流云并不喜欢他。楚流云此人性情冷酷,御己严,御人更严。他能一直托庇于楚流云的羽翼之下,除了他是第一个抱上大腿的人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很少有人知道,他和楚流云还是亲戚。楚流云的母亲也姓赖,严格来说,他可能还是楚流云的远房表哥。
因为亲娘只是个小妾,在楚家,很少有人在意他这个庶子。在他的童年里,父亲的身影很少出现,陪伴他最多的就是娘亲。所以就算他看不惯赖疤儿,但还是会对他照顾一二。
站在营帐外面时,赖疤儿难得的感到了一丝畏惧。他一般没有事是不会找楚流云的,每次见到他,楚流云那冷彻如冰的眼神都仿佛能将他整个人都冻结,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进去时,帐篷内传出一个冷硬的声音:“帐外何人?”
赖疤儿哆嗦一下,立刻走进去,见到楚流云后二话不说就跪在他面前,哭道:“楚都尉,是我,赖疤儿啊。你可要救救我,不然我这次就死定了。”
楚流云肤色略白,相貌英俊,两片薄薄的嘴唇时刻都紧紧地抿在一起,他的下属从来没有看他笑过。他两眼盯着面前跪着的赖疤儿,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不用猜也能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又干出什么下三滥的事被人发现了。这种事已经发生的不是第一次,若非赖疤儿的本事在侦查上用处不小,楚流云早就将他踢到一边去了。
楚流云强忍着不快问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赖疤儿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骗过楚流云,所以还是老老实实说实话比较好。
楚流云听了之后,额头绷起了一条青筋,他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混蛋。看看他都干了什么,调戏士卒,让手下朝别人帐篷上泼粪,这都是什么混账事情。
赖疤儿敏锐的感觉到帐篷内的气压变低了许多,他把头杵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敢说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楚流云开口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自生自灭吧。”
赖疤儿有些愣住了,他一个什长敢这么嚣张,完全是因为有楚流云。不然的话,以他的性格,现在坟头的草估计都有两米高了。
他的心里真的有些后悔了,早该想到的,在深厚的情分也经不起时间的消磨,何况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确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人。
一想到今后的日子,他就慌乱不已。他以前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他这时才明白一个道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但楚流云话已出口,他也不敢央求什么,只好打定主意,从此以后在军营中就把尾巴夹起来好了。眼下,还是先把程坤那一关过去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赖疤儿慌乱不已的时候,帐篷外,程坤清朗的声音传进来:“在下程坤,求见楚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