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没再说话,默默地低下头拿过了秦与衡的胳膊,将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来手腕,果不其然,孩子本就娇嫩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大片的红色,嬴季伸手握住那个手腕,轻轻叹了口气:“疼吗?”
明明看上去就很疼,她却没有听到这个孩子叫出来一声,甚至连微重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
秦与衡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那个比他见过的人手的颜色都要更加白一些,瘦小但细嫩一些的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下唇,看着嬴季的眼睛,突然说了一句:“凉。”
嬴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缩了回去,只是在将秦与衡的袖子放下来的时候,指尖从上向下划过,透出来点点在阳光下根本看不到的暗光。
秦与衡将手收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落寞,他刚刚说的是嬴季的手凉,对方却理解成了是空气凉,虽然不管是哪一种,对方都会放手的,但是手腕却已经感觉不到那种充血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嬴季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这才看着已经恢复了气急败坏的样子的女人,淡淡地说道:“明天早上八点上课,希望你们难得地将他接回家里,明天不要迟到了。”
“用你管吗?”女人抬手指了指嬴季,已经想要组织语言来骂了,却被旁边的男人劝住:“行了行了,赶紧回家吧。”
看着这才怏怏作罢离开的女人,嬴季冲着转过头来看她的秦与衡笑着挥了挥手。
——
地府,嬴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怀中是正在打鼾的知木,明明是个女孩子,一点也不淑女啊,她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这种事情,企图让自己不要太在意秦与衡的事情。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终究还是见到黑无常进了她的院子,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嬴季抬眼,展颜一笑:“八爷可真有闲心啊,还有空管我的事情。”
“屁话。”黑无常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到了桌子上,不爽地说道,最近他的脾气有些越来越差了。
嬴季只好坐直了身体,低头揉着知木的身子,轻声说道:“八爷什么时候查过的?”
“不是查过,他本身就在我的范围内。”黑无常随意地坐下来说道:“你刚刚接触他的时候,没有查过吗?”
“没有,”嬴季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本,觉得他能够长命百岁,也不想去查,我怕我知道了结局,会忍不住替他伤心。”
“但是你迟早会知道的。”
嬴季苦笑:“至少在八爷出现之前,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黑无常莫名抽了抽嘴角,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是被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真的是有些太闲了才会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的。
“所以,”嬴季突然很认真地问道:“八爷,他还有多长时间?”
黑无常对上那双透亮的眼睛,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道:“你可别想着做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