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幅画上是没有人的。连个像人的轮廓都没有,不过倒是有只戏水的獬豸。
当然,白霜还是认为画中有人。
而且还是獬豸放在心尖上,甘心因为对方而愿意被威胁的人——这个“人”自然也可以是妖。
“你……”獬豸呆呆看着符纸,瞪大了眼睛——即使符纸上的画线条稠密,又只有黑色的墨。大致能看出来,那是一幅画。
但他还是看出了上面画的是什么。
那些都是他曾细细一笔一划描过的啊!獬豸往前倾了些,看清楚整张符纸上的画后吃惊抬脸:“你怎么……”
“我说过,会认真对付太一楼。绝不是玩笑话。这幅画的来处,自然是不能同你说的。”白霜收起符纸。
她得意一笑:“你该知道驱魔师有一种术法是专门用来找人或者是找东西的吧?”
"你要找这里?!"獬豸的眼中划过一道光,可惜那光像流火划过天空,转瞬即逝,“怎么可能?除了那个人,谁都找不到这里。”
白霜扬了扬眉:“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太一楼的楼主?”
“是。你也见过他的。”獬豸像被戳破壳的鸡蛋,颓然靠着墙,“来找你帮忙寻妖的雇主,还给了一袋金叶子。”
啥?!
白霜下意识扭头看曌,见对方也蹙了蹙眉。曌明明说那天在桥上和獬豸见面的人他从未见过,且那人确实是术士中的高手。
至少,达到了可以拿到进隐世的资格的程度。
但是清裟那点底子,别说是曌。就算她一个半妖也能看出他的深浅好伐?獬豸居然说他就是太一楼的楼主?!
“你可以说仔细点吗?”白霜收回他身上的骨鞭,把他扶起坐到凳子上。
“他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修士,却总是十几岁少年的模样。从把我带到身边开始到创立了太一楼,他就从未变过——他是一个特别的修士,会驱使妖怪的修士。”
獬豸彻底放弃挣扎,他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这群妖怪不会放自己走。
但他必须回去,去请罪、甚至是把他变成残废……怎样都好,只要她能好好活下来,他就已经别无所求,只要那片地方好好的。
可惜,即使獬豸如此说服自己,他都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要是自己死了,下一个自己就是她。
一想到自己曾经承受过的一切,他只觉一片灰暗。
留一条命在,是对她最好的保护。虽然自己曾豪言壮语说过取了龙元后要赔给扶遥一条命,那也是个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兑现的承诺。
说点什么吧,否则他自己会坏掉!
白霜错愕,獬豸的眼睛很清晰表明他并不是在撒谎。
“那小子从骨头到灵魂吾都细看过,不过是个普通的三流修士。至少,不是那晚和你在石桥上见面的人。”曌毫不留情开口。
獬豸苦着脸:“我没有说谎,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以楼主的本事,造个分身并不难。那天我一见到主人就知道了。”
那个清裟就是他,自己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