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天气越来越不好。
三天两头就秋雨绵绵,送来一波冷似一波的凉意。露水也一阵重似一阵,早上出门不小心就会湿掉半双鞋。白霜恨不能马上学会御风而行。
或者,赶紧妖化给自己张双翅膀也成。
偏就是这样的天气里,她开始了宗门和胡家两头跑的日子。那天清晨回来的师父摸出一半玉牌给她:“小霜,这是玄家宗门的玉牌。另一半在宗门里,你且拿着,别弄丢了。”
胡长宁身披厚被子盘腿坐在床榻上,手里端着树妖新煮的姜茶,辛辣的气味随升腾的白雾窜进白霜的眼睛里。
她伸手从师父冰凉的掌中拿过刻有驱魔师标志和一个“霜”字的半截莹白玉牌,抿了抿唇,今天的师父看起来特别疲惫。甚至还有刻意同她保持距离的倾向。
先是停在半空的手,现在白霜一拿过玉牌,胡长宁就立即缩回手捧着姜茶一饮而尽,尽管姜茶的辛辣足以把人呛出眼泪。
“小霜,从今天起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玄家弟子。”他把空碗递给立于一旁的树妖,顺势裹着被子倒下,“明早收拾一下,搬去宗门吧。”
什么?!此言一出,白霜握着玉牌的手立时僵住。一旁的树妖更是直接瞪大不可思议的眼睛,浅紫色的眸子盯着胡长宁。
后者翻过身,面对床后的墙壁,又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蒙好:“梧桐你还是跟在小霜身边,必要的时候负责她的安全。此去宗门……多加小心。”
“师父。”白霜握紧玉牌不解的看着快把自己裹成蚕茧的胡长宁,“为什么我要搬去宗门?”
她是胡长宁的徒弟,虽然有些术法知识需要在宗门内学习,进阶测试也在宗门。但主要负责教授并带她的师父就是胡长宁没错,且胡家就在烈火镇边上的村子里,不符合住在宗门的条件啊。
树妖也懵了,跟个悍妇似的插着腰道:“胡长宁,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那里面可是有要你徒弟命的混蛋,你就这么把小霜丢进虎口狼窝?都这么大把年纪了,生气也要有个限度。”
梧桐以为是白霜坚持要进宗门彻底惹恼胡长宁。
她这责骂的气势把一旁的白霜吓得一愣一愣的,师父在自己的式神面前到底没尊严到什么地步?
偷眼瞧立在床头的石妖,他倒是毕恭毕敬,面色担忧的望着胡长宁,和树妖大不相同。甚至,拧起了眉,似是不满梧桐对胡长宁发火。
石妖方脸的唇动了动,正想说什么,对面的“蚕茧”忽然道:“这是宗门的安排,等时机一到,自然会回来。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
“……”树妖轻哼一声,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嘀咕:“固执的死老头子!”
白霜将手中凉凉的玉牌握出温度,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思绪万千。师父这般忽然冷淡的态度,是开始怀疑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