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霜愣住,胡长宁苦笑道:“你从此不再是我的徒弟,只是我的闺女!我们回家。”这丫头并不知道她差点就死在自己最倾羡的驱魔师手中吧?!
方才若不是她早那么一半步先压制蜃妖,此刻躺在他怀里的就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身为驱魔师,在斩妖除魔之际当以人命为先。每个新来的弟子都会在第一堂课听到这样的教导,可现在这些教导弟子的先生们却选择毫不顾忌白霜的性命,要将她连同妖物一起除掉。
可凡是玄家每个有资质收徒和讲学的驱魔师都知道,玄家的驱魔术中有一种特殊的阵法名叫“血涂之阵”。
此阵以强大驱魔师的血为墨,术法为笔,再用灵力驱动便可成为力量大强大的锁妖阵。就算蜃妖完全张开眼睛,只要在宗门坠入幻境中之前使用此阵,便可反败为胜!
胡长宁的心从未如此冷过,脚趟过及膝的灵泉却像踩在处处冰锥的涵洞中。
流点血而已,他们都是身手不凡的驱魔师,又死不了。最多在除妖时入幻境多转几圈,饿上一阵,只要找到蜃妖真身再杀之就能结束一切。
这些大人物是在怕什么?
若不是一个人无法结出血阵,胡长宁早就血洒阵法了。他抿了抿唇,快步朝外面而去,身后的长老们沉默着看他的背影,空旷的试炼场中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听起来竟有怪异的刺耳感。
玄家宗门的人竟如此冷漠!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胡长宁冷了心。明明只要他们用血结出血阵,将试炼的阵法变成“灵绳”缚住蜃妖,把人救出来再集体进入幻境将蜃妖除掉便可。
就像当初玄家祖上的那些强大的驱魔师封印凤凰渊中那只名为“曌”的恶妖那般。
更何况蜃妖和那个曌比起来,不过只是沧海一粟的微末存在而已。血涂之阵不会要他们的性命,他们是怕进了幻境就出不来吧?
他不禁开始怀疑双叶的失踪是不是也和小霜是一样的境况!
胡长宁抿紧唇瓣,脸色黑得堪比他脚上那双湿漉漉的黑色皂靴。白霜转过脸,目光越过师父的手臂看向后面,十几双眼睛都齐聚在他身上。
“我们回家……”他又说了一遍。
四个字被胡长宁说得异常沉重,像是差一点就回不去似的。白霜从幻境里闯出来的好心情都被染上沉重的意味——她在幻境中的时候,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能不进玄家宗门啊!
“师父……”白霜试着开口,可还没说出想说的话,有个紫色的人影已经呼啦落在胡长宁面前抢了她的话头。那人是从后面直接飞跃过来的。
“胡长老,就让这孩子在宗门内修养吧。”是大长老,玄姝的爹。他拦在抱着白霜的胡长宁面前,面色还是那么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