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倒下的一刻,他倾力转了个身,看着先前牧景消失的地方,切实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再也没起来。
山中腰的一棵树上,牧景垂腿而坐,双手握着两边的枝干,失神般凝视自己身上的鲜红嫁衣。
昨日夜晚,她第三次前往寒鸦寨主的屋子,带着唐傲一起。
寒鸦寨主说,山中腰有埋伏,坐在炕上就能收拾了敌人,唐傲有了些猜测。寒鸦寨主的屋子处于寨子中间,又正好在山路中间,也许真的能在自己的屋子里控制外面的埋伏。
牧景说:“寨主,今晚外面的月色很好,我们站在门口看月亮吧!”
寒鸦寨主欣喜若狂,虽说自己是个粗人,也晓得这是一种风情,立即应了牧景,共同赏月。
唐傲仔细的留意,果真发现靠里边被黑账遮住的木柱下面,露出一个麻绳头子,看一眼门口,小心走过去,轻轻往上推了推黑账,两条手腕粗细的粗麻绳,结实的缠绕在木柱上。
后来回到屋子里,他告诉牧景此事,但不能确定,“这等粗绳,该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倘若我猜的不错,这屋子后面应该还有玄机。”
牧景想了想,说道,“我去看看。”
子夜一过,正是轮换守岗的时间,牧景轻轻拉开门,见外面的人打着哈欠交代与另外几人,正好背着,她身形一闪,瞬间飞上屋顶转到另一侧趴下。
借着月光,屋子后面的事物能看的很清楚,一排胳膊粗壮,间隔不大的木桩包围着整个寨子,有人驻守,约莫五丈远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个形似井边儿上缴水轱辘的东西,两方粗壮结实的桩子中间,钻出两个宛若头大的洞,横着大腿粗细的圆木,圆木上缠着麻绳。
这样的东西,牧景放眼望去,足有五个。
没再看到其他东西,牧景返回,此时值守的人员已经就位,等中间的两人往两侧转开时,她如影般落在门口,唐傲正好打开门,她闪身进去。
站在门口的唐傲装作迷糊的样子,看了一眼几个朝他投来视线的人,又关上门,进去了,几人权当他睡糊涂了。
唐傲躺在枯草上,牧景躺在边儿上,他佯装打呼噜,细细听着牧景低声在他耳边叙说。
而后,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中写道,“必须斩断绳子。”
次日,牧景告诉寒鸦寨主,说想吃自己上山来的那家包子,寒鸦寨主立即命人前去。
牧景找了那日眉间有黑痣的男人前去,说他知道地方,临走时,交代他,“上次我们吃完包子没有付银子,你一道给了,一定要说明是老娘给的。还有请老板做多点儿,弟兄们也要吃的。”
下山后的四人,径直往‘张记包子铺’行来,赶走其余人,对老板说道,“这儿的包子,我们全要了。”说完又算计了一下,问道,“有上百个吗?”
老板脸色有异,却赶紧回答,“现在出锅的只有十笼,大约一百左右。”
黑痣男人摇头,“不够不够,再蒸二十笼来。”
老板点头称是,一袋银子沉重的砸在桌上,“五日前来此吃包子的女人,老板可还记得?”
这如何能忘,为此,老板也愧疚了这几日,却不知他此时问的目的,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黑痣男人笑了笑,拍拍他肩膀,“别怕,那是我家夫人,今儿个成亲,记起上次没给包子钱,命我一道儿给了。”
“是是,夫人真是好心!”老板卸下了愧疚。
此时站在包子铺侧面未走的江流将此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今儿个娘娘成亲,定会聚了所有人在山上,事不宜迟,必须告知刘知府,趁此机会一举剿灭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