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蹭破了点皮儿。”
秋洄踮着脚尖指了指。
阿括掩饰性地摸摸脖子,不在意道,“无碍,前辈并没有下重手。”
“该改口了,”秋绩笑着解释道,“他老人家离家早,那时你还没来,自然不认得。”
慕容垂与闺女亲昵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心心念念的外孙女来,“秋洄,过来过来,让外祖父好好瞧瞧。”
秋洄看了秋绩一眼,对方即刻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深吸口气,在慕容敏期盼的眼神中,走到了慕容垂身边。
“外祖父,方才……”
“方才是外祖父考验你,”慕容垂打断她,眼中透着满意,“你做得很好,懂得如何为人处世了,胆儿也变大了……”
说着哈哈大笑,大手揉着秋洄的头发,直把她整齐的发顶揉成了鸡窝。
久别重逢这等天大的喜事,酒宴自是不可少的。
晚间,慕容垂清洗一番换了干净衣裳前来,换了个人一般,高大的身躯,刀削的面庞,看着颇有些江湖人士的铁血之气。
一落座,他先是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几杯秋绩珍藏的黄酒,舒口气,好一阵儿唏嘘。
“这人啊,在外漂久了,就老想着家里的味道,酒是家里的好喝,菜是家里的好吃,”他又夹几筷子菜塞到嘴里,细嚼慢咽吞下,一脸享受,赞道,“这味道真是不错!”
秋洄笑笑。
味道当然不错,这些菜都是照着她的菜谱做的,如今正在凤仙楼热卖,供不应求呢。
又听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发牢骚,“仔细算算我也走了八年了,那时候小秋洄才这么大,”他伸手比出个高度,笑容很是慈祥,“一眨眼就噌得长这么高了,我却是连头发都白喽!”
摇摇头,又灌了自己一杯。
秋绩和阿括也只得陪着继续喝。
秋绩酒量向来不好,此刻已是微醺,阿括少年人不胜酒力,也早已红了半张脸。
见状,秋洄偷偷溜出去,再回来手中多了个酒坛。
啤酒度数偏低,兴许能帮二人缓解一下,就是可惜了她的私房酒。
这酒在座其他人都是喝过的,并不惊讶,只慕容垂见到那汩汩往外冒的白色泡沫惊叹连连,尝了一口后,将黄酒弃了,抱着酒坛不撒手,不一会儿,大半坛啤酒进了他自己一个人的肚子。
“秋洄有出息了,比你爹当年有出息多了!”
他拍着秋洄的肩,神色有些恍惚。
“您喝得太多了,还是多吃点儿菜吧!”秋洄劝他。
“哎,这点儿酒算什么,你外祖父我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撇撇嘴,摇晃着老茧遍布的宽厚大手,“大漠,西域,南楚……我喝的酒多了去了……”
一直安静的林氏闻言斜了他一眼,“具体都去哪了?也跟我们讲讲,您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像我们目光短浅,几十年如一日的待在这小小的长安城里!”
话说得好听,无奈酸气太重。
慕容垂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瞪她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妇道人家还是安安心心过日子,别总想着外面的世界!”
林氏冷哼一声,不再跟他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