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的时候,老院主期期艾艾的想要借我袈-裟一观,我超大方的答应了。
此时我的全部心神都在借宿的禅房中的床上,床板上只铺了薄薄一层褥子,被子也许许久不用还带着些霉味,但是,这是正常的被褥和床啊!我躺在上面,说是心潮澎湃也许有些夸张,但是,那种感动感激之情简直无语言表。
在餐风宿露半年后,我终于再一次的睡上了床。
不一夜好眠都对不起我自己。
当我第二天醒来,捶着腰踢着腿走出禅房的时候,打了一半的哈欠愣是被我逼了回去。
我觉得我错过了一个亿。
我该不是昨晚误入鬼屋了吧?好好的楼台殿宇皆不见,只余倒壁红墙。
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难道猴哥的火眼金睛失效了,没看出这是一块妖魔之地?我想起昨晚的晚餐,那的确是色香俱全的素斋,但一想到那也许是用什么蛇虫鼠蚁变的,我的胃立刻翻腾起来,弯腰欲呕。
“师父!”猴哥从空中跳下来,“昨晚睡得好不?”
“这……”我指了这一圈断壁残垣,“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那老和尚不安好心,你借了袈-裟给他瞧,他反而想要放火烧死我们,好赖下袈-裟。”猴哥得意洋洋,“幸好老孙早有提防,先去南天门管广目天王借了避火罩,罩住师父你休息的禅房,然后改了风势,让那些和尚自作孽去吧!烧了屋子,看他们以后住哪?”
我恍恍惚惚记得好像有这一段,别人想活活把我烧死,我自然对那些人也没什么同情之心。况且,猴哥只是助了风力,又没伤人,我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猴哥借来的避火罩非常给力,行李盘缠并白马都好好的,我也就安下心来,象征性的呵斥了一声猴哥,“悟空,下次可不能这么顽皮了。出了事叫我一声,别弄得我起来之后还以为进了哪处鬼蜮呢。”
“好说好说。”猴哥拉着我,“这地方是不能呆了,我们去把袈-裟要回来,继续上路吧。”
我“……”
猴哥你天天催我上路,这样很容易失去我你知道吗?
我在心里碎碎念,还是跟着猴哥去讨要袈-裟了。哪知道那些和尚意见了我们就吓得屁滚尿流,我还没开口说什么呢,他们就自己招了。
事情俗套的很,无非是老和尚见宝贝生歹意,还有人给他出损招,准备谋财害命。却没想到所有屋子都烧了,就我那里好好的,不但没死,还好生生的出来了。这群封建迷信的又开始叫我神僧,簇拥着我去了老院主的院子,不用我开口,就替我讨要袈-裟。
结果,老院主一命呜呼,袈-裟也不见了。
我沉着脸,不说话。
猴哥怒了,把大小和尚都搜了一遍,连老院主的尸体都没放过,但袈-裟就是找不到。
猴哥被气成窜天猴。
新被推举出来的院主不敢和猴哥说话,对着我期期艾艾,“神僧,距这里二十里外有一黑风山,山里有一黑风洞,洞里有一个妖精,他与老院主交好,兴许那袈-裟是被他拿了。”
猴哥拎起如意金箍棒就想飞,被我阻止了。
我看着地下站着的一群大小和尚,压下心中的狂喜,怒斥道:“事到如今,你们居然还不知悔改,居然还想推脱到二十里外的人身上!你们对得起观音禅院上的观音二字吗?你们对得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吗?悟空,你不必去,那袈-裟不过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这些人的心坏了,居然坏我佛门清誉,残害过往僧人,如不纠正,长此以往,祸患大矣!”
“那师父的意思?”猴哥问我。
我用牙齿抵着舌尖,到底没狠下心来咬下去弄出悲愤吐血的效果,只能单手捂心,表情悲痛,“事到如今,我决定暂停西行,留在此处,直到这些人诚心正意,放下屠刀,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