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王爷被大圣僧一噎,好半天才寻回话头:“不瞒大圣僧,王妃的病乃是痼疾,因此我还是要多问几句,她这身子确实可痊愈么?”
大圣僧笑眯眯:“出家人不打诳语。”说了能够痊愈,那就就真能。不会将不能说成能。
盛王爷努力将目光从他一头乌发上挪下来,心道你算不算出家人啊?
大圣僧似是知道他所想,干脆告诉他:“王妃的眼症乃是因为忧惧而起。忧惧之意,一则是无子,另一则是因为曾经担忧王爷,只要王妃身心舒缓了,自然会慢慢痊愈。”
他说三五年,是因为王妃面相固执,不轻易为人所动,在这段时间内,仅凭药物调理是不能够达到最佳效果的,她的心绪还需要外界疏导。堵不如疏,堵则不通,闷成心如死灰,疏则通,通到流畅,那么就可以放开眼光见识,不再拘泥于过去,不忌惮未知。
盛王爷叹息一声,缓慢道:“不管怎样,王妃能痊愈,也去我一块心病,那么这之后的调养就交给您了。”
他要是不顶着一道血印子说话,倒是还好些,可现在么,脸上的神情可算是破坏了,王爷的威严荡然无存。
晟哥儿突然高声“呀”,大圣僧还没反应过来,林兆和先清醒了,抱起他就往角落里头的大木盆那边冲。
晟哥儿一路欢笑,一路尿。
大圣僧的笑意便从眼底蔓延,如同石子投入到了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自此,他便在永县住了下来,一面调理盛王妃的身体,一面督促林见放的学业与武艺,因他从不藏私,且态度极好,众人也渐渐不大因为他是陈国人而排斥他。
到了四月底,奶母欢天喜地的道:“王妃,您的气色真真的比从前好多了!多亏了大圣僧!”
王妃笑着点头。
因为她要调养身体,内宅的事务多数是田妈妈做主,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事,说是内宅,只有王爷王妃跟三个公子,三个公子一处生活,又各自有人照料,田妈妈只管着统总,而王妃那里,自有她的奶母跟大丫头们管着,所以内宅也一向简单。
不过转过月来,王妃却叫了田妈妈过去:“五月是仲夏,端阳节是否设一家宴?”
田妈妈忙道:“回王妃的话,永县这里向来有登高的习俗,王爷那日已经定好了要带三位小公子去登山……”
王妃拧眉:“怎么我不知道?”
“奴婢来王妃这里之前,刚听了王爷吩咐。”田妈妈虽然不怵王妃,但也不愿意随随便便的就开罪了她。
王妃如此才点了点头道:“那晚上总要回来吧,就设一晚宴好了。你去跟王爷说一声。”
田妈妈应是,很快去林兆和那里禀报。
林兆和自是不允,连理由也懒得找:“我不去,三个公子也不去。”
剩下传话的田妈妈心里暗暗叫苦。不过她不想得罪王妃,可更不敢开罪于王爷,还是乖乖的回去传话。
王妃果然不高兴,但过了一会儿,却又突然道:“我设宴本是有事想跟王爷商量,既然王爷没空,那我就直接过去……”说着起身换衣服。
田妈妈只好陪着去了书房。
林兆和倒是请了王妃进门,不过话语亦是开门见山:“你找我商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