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粪蛋子外面光啊……”
因为体贴怎生怀孕,马车走的并不快,专门捡着平坦的大路走。
怎生也道,“若是有运河能通到济州就好了,其实还是坐船舒服。”
路上带着的都是心腹,外头还有不少护卫,聂墨放松的陪着她待在马车里头,“坐船虽然好,可有时候也觉得不方便啊!”
譬如船舱的隔音效果差,有时候遇到强风,摇摆的厉害,还不如他们这种晚上住客栈的来的舒服。
住客栈,选那种里外两间的上房,起码夜里怎生哼唧几声是没有人听到的。怎生掀开车帘往外头瞧了瞧,不一会儿回过头来问聂墨,“济州马上就要到了,你不跟师先生说说话?”说起来,师先生也够倒霉的,一大把年纪了,跟着聂墨“风里来雨里去”“走南闯北”的,到底不如留在
京城舒服。“济州多水,加上气候比京城暖和,你别看天旱的时候旱不到它,可每次发洪水都少不了它,这治水跟抗旱也有的一拼。师先生早年曾在南边游历,对治水很有一些心得,所以这次我才将他带了过来,可惜
,老头儿不大乐意,我上赶着凑上去显得多掉架子?等他想明白了,我再去见他不迟。”
怎生失笑,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聂墨,“这是怎么说的?人家是老人家,本该尊敬些的。有话你好好跟他说说,我相信先生肯定会理解的,二爷,您不是最喜欢以德服人的?”
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
这以德服人还有不少典故呢。
聂墨也勾了一个笑,拧着她的鼻子道,“天底下敢这么笑话我的,你算是头一个了。行了,以德服人是吧?我去见他。”说着话,扬声叫马车停下。
又小声嘱咐了怎生,“你也别在车上了,带着帷帽下来活动活动,松散一刻钟咱们再走。”
师先生也想松散,不想刚准备下车,聂墨就上来了,本来心情不好,听聂墨说了几句关于治水的话,才慢慢的将注意力全部放到聂墨身上。“这力么,力所能及,力不能及,全在做事的人,先生觉得呢?先生别这样看我,我虽然平日里头懒散了些,但也不想学那种尸位素餐之人,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我自当尽心
。”
师先生觉得聂墨说的是心里话,心下这才好受了许多,“民以食为天,不管是水患还是旱灾,都老百姓来说,都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二爷有心为百姓谋福祉,师某自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
聂墨虽然表现的自私了些,但并非没有大局观,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大众谋一些福利,他心里是极其乐意的,觉得自己如此方不负这大好的青春年华。
他没想当个永垂青史的功臣能臣,只想默默的做上一些实事,也不求丰功伟业,只是为了心里能过得去。
两个人谈了一刻钟,师先生方算是真心高兴了起来,也不再板着一张臭脸,还关怀了一句,“郡主在太后娘娘跟前娇养,能不能吃的了这苦?”师先生还不知道郡主就是当初聂墨的家眷怎生姑娘呢。
聂墨无心跟旁人多谈论怎生,闻言道,“郡主极为贤淑良善。”也就是能跟着吃苦。
师先生不过随意的一问,听了聂墨的回答,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放到心上,又道,“二爷此时上任倒是比春夏之时来要好。”
他一点拨,聂墨立即明白了。济州这里,春天有春汛,夏天有夏讯,秋冬时节才算安分。聂墨若是赶上讯期过来,不说好好安顿了,就是这应对讯期就够他手忙脚乱一阵子的。到时候若是万一出错,丢人不说,还显得自己无能。倒不
如现如今,冬日已经到来,他只需多方参谋,等春汛到来之前,做好准备工作,以备万无一失。
不一会儿聂江过来道,“二爷,要赶路了。”
师先生正想跟聂墨多说几句,就见聂墨忙对外说,“稍等一下,我这就下去。”
师先生颇为郁闷。
怎生看聂墨上车,轻笑道,“我以为你要跟先生多说一会儿呢。”刚才休息的时候,师先生可是连下马车都没有。若不是想跟聂墨说话,他一定早就下来了。
“我放着如花美眷不陪,去陪一个老头子说话?”聂墨在怎生面前恢复了先前的吊儿郎当模样。
“我以为你会多跟先生说一说政 事呢。”
“正事?”聂墨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我只想跟你谈正事……”说着就凑到她面前……马车里头传来一阵极其小声的嘻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