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了一车的赏赐,相比较而言,宋太后的简薄极了,就几块金砖。不过她却单独叫了怎生说话,“说是在个什么塔下头压了几百年的,他也是偷偷的去弄了来,一次还不敢弄多,听说就这些,足去了半个月,当初我怀了你,他非说就是这砖头的功劳,说你文曲星下凡……”
这里的他自然就是俞虹生了。
想不到俞虹生也有迷信的时候。
怎生:“咳!咳!”
宋太后白了她一眼,“崩激动,你生下来,他就不提文曲星下凡的事儿了!”虽然迷信了一小会,但很快就破除了那种迷信,还不算执迷不悟。
怎生,“母后,我喝点儿水行吗?”还是想咳嗽。
回去的路上,聂墨一个劲想打听宋太后说了些什么,怎么怎生看着不像特别开心的样子?还不如当初老夫人赏她一只金镯子叫她开心。
怎生自然不肯说。这种没面子的事,说出来叫别人开心,叫自己伤心。
聂墨再问,她就挤眼弄眉扮萌,搞得聂墨大笑投降,揽着她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问了,不问了。”
尽管如此,两个人午时回了家,怎生仍旧第一时间吩咐松香把那些金砖放到两个人的婚床下头——好叫真正的文曲星下凡。
好像她是个冒牌货一样。
她学习也是很认真的好不好?
就是在古代没法学以致用罢了。
不过,现在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头了,文曲星下来也没地儿待罢?
“你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聂墨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尖,推着她往里走,“快点再喝一碗粥,我看你在宫里几乎没吃多少东西。”
宋太后自然不会跟他们家常便饭,而是赐了宴席单独给他们两口子。
聂墨吃的还好,怎生就吃的少了许多。
喜嬷嬷端了两碗鸡汤面上来,细细的面条,带着香味,撒了一点儿香葱,上层的鸡油都撇干净了,清爽宜口。
怎生捧着碗,看着屋里自她回来后忙忙碌碌丫鬟仆妇,还有些如坠梦中,就在不久前,她还是个伺候人的下人丫头,这一会儿功夫,她就成了人上人……
有点不可思议。
但被人照料,被人伺候,处处捧着的感觉太好了,就像自己很重要一样,怪不得有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的真是太对了。
“夫人歇息两刻钟,下午认亲。”喜嬷嬷说了两遍,见怎生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充耳不闻的样子,只好无奈的看向聂墨。
聂墨命伺候的人都退下,他从容的喝了面条汤,又从怎生碗里挑了几筷子吃了,觉得怎生也差不多饱了,这才擦了擦嘴,然后直接牵着她在屋里慢吞吞如蜗牛一般的走了几圈,而后两人一块儿躺下了。
他睡不着,怎生便将自己的天马行空的想法都跟他说了。
聂墨一边听,一边缓缓的一下接一下的抚着她的背,不时的嗯一声。
怎生心大,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两刻钟过后,喜嬷嬷果然过来叫起。
怎生睡得不沉,很快就醒了过来。
聂墨是一贯不用丫头伺候的,只需把他要穿的衣裳找出来放到固定位置就好。怎生这里穿好了,他也正好穿完,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去了聂阁老夫妇所在的致公堂。
聂家委实的人口不算少。
聂阁老的几个已经分家出去的庶弟跟弟媳妇等也都在致公堂的正厅里头。
这还仅仅算是最该亲近的亲戚,没算那些表亲,以及嫁出去的姑奶奶们。
可聂阁老的庶弟们都是做了祖父的人了,兴旺程度更甚嫡支这边。
真是人多啊。
可这样的场合,最应该出现的太夫人却没有出现,盖因她是寡居之人。
怎生是没看到太夫人,才想起跟着宫里嬷嬷学规矩的时候听到的那个避讳的规矩。
在那之前,也仅仅是个规矩。可真在认亲的这一刻,见不到太夫人,她的心才起了一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