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墨刚要说没,转念一想,黎王好歹也是怎生的哥哥,万一将来怎生看在血脉关系上帮黎王可怎么好,于是便故意抹黑黎王道,“值钱的财物都不见了,还有你的一些首饰金银,几个丫头也被打成重伤,除
了蓝葡紫葡恢复的快些,其他人还多在床上躺着呢,还有庄子里头一些人也受了伤……”
怎生一咕噜爬起来,“啊?大家严重吗?红葡青葡她们呢?”
聂墨见她那么焦急,差点心软,连忙将她按回去,“没事,不严重,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怎生心里觉得都是自己连累了大家,神情便怏怏的,聂墨一边给她敷眼一边给黎王上眼药,“这事儿又不怪你,要怪就怪黎王,已经把人药倒了,就不要再伤人了嘛!你说呢?不过黎王现在八成已经疯了,
他连亲侄子都害死了,打伤几个人,我还要替大家谢谢他不杀之恩呢……”
怎生本就不喜欢黎王,听了聂墨的话就更不喜欢了。
她还心疼那些银子,“那钱怎么办啊?那可是你全部家当。”“哎!”聂墨丢了手里的帕子,叹气,“谁说不是,你不知道上两天聂润不是病重么,我爹就带了我在身边使唤了两日,然后府里就传了流言出来,我竟然被我的小侄子指着鼻子说要抢他爹的家业……气死我
了……”事实上没那么伤心啦,可他知道怎生心软,这么说一下,她八成就要安慰安慰他。
怎生果然想也没想就立即爬起来,大大的眼睛已经消肿不少,可是眼尾还是带了一抹桃红,眼睛里头都是担忧。
聂墨伸手,“来给我抱抱。”
她便如同投林的乳燕一般,扑到他的怀里。
聂墨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瘦了,在宫里吃不饱吗?”他摸着她的脊背,发现骨头硌手。
“不是,就是有点害怕。从前……,在聂府里头,朝不保夕,来了宫里,觉得更害怕了……”她呐呐的埋在他肩膀上说道,音质颤颤,像头失去家的幼兽一般可怜。
“不怕,不怕啊,我来想办法。”聂墨心都化了。只有这样抱着她,他才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
“怎生,我一定要娶你,咱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否则我就活不了了。
“嗯,我们两个可真是难兄难弟啊!”怎生趴在他的肩上小小的感叹道。
聂墨只觉自己遭了一次横劈,半响方道,“我不要跟你做兄弟,咱们俩还是做夫妻吧!”已经有聂润那样的大哥,再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也要气死重新投一遍胎的。
两个人窃窃私语半天,除乐之前的那些话,其余的竟然半点用处也无,全是些不管用的情话,然而两个人却都觉得自己在这半天的谈话里头被安慰了,心头满足了。
虽然很不想,可聂墨还是依依不舍的说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怎生点了点头,起身整理被揉皱了的衣裳。
“回去知道怎么说吗?估计太后要急坏了。”
“嗯。”
他牵着她的手,下了楼梯,又悄悄打开门四下看了,见没有人,这才叫她出来,“我不能逗留太久,宫里其他地方也不安全,你没事还是不要跑出寿安宫了……”
走了一路叮嘱一路,最后终于想起,“四月初八是浴佛节,太后向来礼佛甚是虔诚,你到时候求一求她,说不定能出宫一趟……我带你去看一看京城最大的宏光寺里的法会。”
怎生只管答应,囫囵了听了,其实神思都在他身上,聂墨自制力在她面前向来不堪一击,被她这样奶猫儿似得依赖着看了,整个人都神魂颠倒,要不是顾忌在宫里,没准儿先就按下她再说别个了。
“乖了,去吧……”他强忍着酸意将她往前头一送。怎生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往寿安宫走,还没走到寿安宫门口,里头就小跑出一队人,为首的大太监看见她顿时喜从天降,“哎呦,小贵人呀,您可把娘娘给心疼坏了,快,快,服侍着贵人回宫喽!”指挥着
身后的太监宫女们扶了怎生回寿安宫。
怎生再回头,来时的路上已经看不见了聂墨。
聂墨则顺着来时的路又回到了宝章阁。
那老太监神出鬼没的,这次又出现了,聂墨冲他行了个礼,老太监没说话,却伸手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聂墨知道人家这是把他当成来这里跟宫女幽会的登徒子了。
可他也没法辩驳。
这世上女子的贞洁名节都十分重要,按理怎生已经是他的女人,是谁也带不走的,可怎生有个太后娘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