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风烈烈,本应该是春风徐徐而来的二月天,却寒意凛冽如严冬。
聂墨攥了她的手,有些话,若是他能在她身边,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可时下京中情况莫名,瞬息万变,黎王虎视眈眈,他除了自己,他谁都信不过。“你想想,就算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可还有个偏心的时候,你母……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许哭……”他将她拥在怀里,郑重的承诺,“会越来越好的。在大周的地盘上,就算一时不察出了岔子,我也
能挽回能弥补……”
怎生这次是真落泪了,人在困难的时候都会有所取舍,她当初成了被舍弃的那个,她不好受,母亲父亲也不好受,可没有更好的法子,无论如何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你记得,无论怎样,我都会一如既然的爱你这个人,我的命还是你救得呢!”就算你个笨蛋被人拐了去给老子弄顶绿帽子,老子顶多把奸夫给宰了,也不会戳你一指头的。
当然,这种话,他也是不会说的。
怎生破涕为笑,拿他的袖子擦眼泪,“是,我们都要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这就对了。我还是喜欢你高高兴兴的样子,可是……哎,又怕你傻乎乎的给人家骗走了!”
“我回来后,春闱应该也能出结果了!但愿京中不要有大事。”京城安定,大周才安定,这样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嗯,说起来你这一去也是为了大家呢,东突人着实可恶!怪不得他们要急急忙忙的逃跑,说不定是怕被传 染上!”
聂墨眉头一挑,立即有了一个比刚才的主意更坏的主意——对付东突人,就不要讲究君子之道了吧!
他想到种种恶毒的手腕,就情不自禁的阴沉的狞笑起来……
回神才发现怎生一脸的强笑,连忙低头问,“怎么?你还担心什么?”
怎生摸了摸心口,摇了摇头,“……就是心里没底,觉得不安的很。”
聂墨半天没开口。
半响顺了顺她的头发道,“我会打发人来送信的。”
怎生抓着他的胳膊道,“你这次出去,若是立了功,再加上春闱,皇帝会不会把公主嫁给你?”
聂墨这次是真呆了,这都哪跟哪儿啊?敢情她刚才没底是担心这个?
“笨蛋,就算他赐了公主,我就一定要接着么?你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偏怎生钻了牛角尖,“那万一呢?”若是趁着你不在京里这段时间给你定亲了呢?!
越说越醋,越醋越伤心,眼泪都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聂墨却啼笑皆非,也顾不得呵斥了,“就算真娶了别人,我不进房不就是了!”
“下药呢?”她不依不饶。聂墨觉得后背都要出汗,“你记得,总会有办法的,就算府里给我定了亲,把你嫁给别人,我也会想办法叫我们两个团聚的,可是有句话你要给我记牢了,天无绝人之路,那些觉得走投无路干傻事的,都是
自掘坟墓,你不要冲动,凡事都有我!”
“那万一你成亲了,新娘不是我,你要怎么办?”
聂墨深吸一口气,“那我就找个替身,让他们琴瑟和鸣去!”
“你发誓。”
“俞怎生,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聂墨跟怎生把话说开了,两人心中的郁结反倒少了不少。
尤其是聂墨觉得怎生对自己的真爱珍视之情殷殷可鉴,竟是一时间男子气概疯 狂生长,大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只是不厌其烦的嘱咐到底却不过临别一刻。
“别出来了,外头都是糙汉子,免得被看了去,还没处说理。”他故意说着玩笑话。
怎生点了点头,薄薄的眼皮被泪水浸成了粉 红色,显得无辜又可怜,聂墨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似得疼,却仍旧道,“看你的蠢样!没出息!”